程与晏品了一口咖啡，是无糖的，口感醇厚。

他眸中滑过一丝惊艳，“你居然还记得。”

忍不住语气隐晦的夸一句，原因无他，这味道真的比冯新巧那杯好太多了。

江末芊似笑非笑，“这不过是因为曾经某个特别蠢的女人，想要讨好某些人而已。”

她话里头的讽刺意味太过明显，程与晏侧眸过去，“...是江阳？”

说这个名字是他卡了一下，音调稍低。

江末芊猛地攥紧了杯子，掩饰性的喝了一口咖啡，原本还算醇浓的味道现在再尝，却显得有些苦涩。

她把杯子在桌上，淡淡道：“你觉得呢？”

咖啡已经喝完了，杯沿只留下她玫粉色的唇印。

程与晏目光沉沉的盯着她。

“我以为那些都是传闻。”

“传闻没准也有真的。”

荷川上流家族的前一代里有个传闻，那就是江阳是被逼迫娶的那位联姻进来的夫人，但是新婚期间他对这位夫人又极其好，一时间传闻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一直延续到江末芊出生，再然后这位夫人骤然疯癫，江阳都没有提出离婚。

尽管他在外面有了江媛媛跟江庭舟这两个私生子女。

他们都还是认为江阳是爱江夫人的，因为江末芊越过江庭舟成为江家继承者，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程与晏眉间微微皱起，“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有些事闹出来就不好看了，”江末芊突然没了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趣，她看了眼堆在程与晏桌子上的文件，笑道：“天知地知，还有一种，死人知。”

母亲发现了那个秘密，所以她“死”了。

但同样发现秘密的她还活着，她有软肋，那人就死死的掐住她的软肋，逼她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她重新戴好墨镜遮住脸以及眸子里的情绪，跨上包，“你看起来很忙，还是继续吧，楼下恬然还在等着，我先回去了。”

话音一落，江末芊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

冯新巧坐在外头的办公桌后，见江末芊出来，就默默的起身，对她鞠了一躬。

“对不起江小姐，是我善做主张了。”

江末芊看着她头上的发旋，唇角轻勾，声音清脆柔婉，语调娇侬软丽，“没关系，这是你的职责。”

“只是...”她突而话锋一转，微微凑近了冯新巧，近的能闻到她身上牛奶的甜香：“没有下一次。”

语气转成凛然，似幽幽刀片，刮向冯新巧的脖颈。

冯新巧的脸霎时苍白。

这里的暗潮汹涌并不为人所知，在别人看来，是江末芊很大方的原谅了冯新巧小小的“失误”，愈发显出她的高贵亲切。

再联想她在程总办公室里待了那么久，众人心中纷纷有个念头冒出——

这位不会真的是老板娘吧？！

不然怎么解释程总会抱她带她进办公室，共处在同一空间里快一个小时？！

只有冯新巧知道，这个女人的优雅面皮下，隐藏着什么。

下马威完毕，江末芊拍了拍冯新巧僵硬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天逸大楼。

其实她也不想吓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并且这个还是沈河的亲人。

但是冯新巧给她的感觉，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危险。

她不是一个单纯暗恋程与晏或者从他身上谋取利益的女生，她想要得到他。

而江末芊，绝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