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好身手!我去我去!”热心的民众扭了小偷去衙门。
周围看热闹的很快就散了。
愣住的阿婵和屏儿终于反应过来,上前:“少......公子,您没伤着罢?”
言菀惊觉自己刚才的行为太多冒失,原主娇弱的像菟丝花,哪那么容易打倒一个大男人?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扮回柔弱不可能。
身子还是原主的,此时用力过度,手腕脚背都隐隐作痛,暗咬咬牙,淡淡的说:“不碍事,走罢。”朝酒楼走。
阿婵和屏儿狐疑,却也没有追问,顺从的跟在言菀后面。
“公子请留步。”
“嗯?”
言菀转身,看向那位拿着荷包的小丫头,只听对方说:“不知公子府上何处?姓甚名谁?待禀明我家姑娘,定带礼物亲自到府上道谢。”
“举手之劳,不必了。”言菀说完,径直进了酒楼,寻了一处靠窗的位置,示意阿婵屏儿一道落座。
两人拘谨片刻,才放下礼品坐到言菀的对面。
“公子,方才那个丫头要登门道谢,您怎么谢绝了。看她的穿着打扮像大户人家千金身边侍候的大丫鬟,您抢回荷包,避免荷包落入歹人之手,相当于护住了她家姑娘的闺誉。可谓大功一件。这里是帝都,天子脚下。咱们遇到的人有可能非富即贵,如今咱们在高府处境尴尬,若是能结交到比老爷还厉害的人物,往后咱们的日子许能比现在好些呢。”阿婵遗憾道。
言菀:“......”
只是抢一个荷包,居然能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她长见识了!
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你怎么不早点提醒呀!我这得损失多少好处哦。”
屏儿掩嘴一笑,既然嗔了阿婵一眼,对言菀道:“公子别听阿婵姐的馊主意,您现在着男装打扮,那个丫头的主子若真去了高府,高府人多嘴杂,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事端呢,别忘了二少夫人,可一直暗暗针对您。”
言菀点点头。
屏儿说的在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阿婵叹了口气:“公子若真是个男子就好了,依奴婢之见,凭您的学识才智,考科举都不在话下。说不准还能娶一位世家嫡女,锦上添花。”
“哈哈……你太抬举我了吧!”言菀咧嘴笑出声,音调婉转如莺。但因为穿了一身男装,两相对比,惹得大厅内不少人侧目。
她赶紧拿扇子遮住自己的脸,却还是忍不住低笑:“怎么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想我是个公子,然后收了你啊?”
阿婵羞恼:“您取笑奴婢!”
这时店小二递过菜单,言菀要了一份炒筋蹄儿,红烧鸡翅,鲜虾丸子,又要了一份排骨汤:“先这样了,不够再点。”
店小二退下后,有伙计送了松子,杏仁过来。
阿婵和屏儿动手剥给言菀吃。
言菀享受她们的伺候,一只手托腮四处乱瞅。
酒楼内雕栏玉砌,装饰大气奢华。
难怪阿婵会担心她付不起银子。
目光略过二层雅间,珠帘一阵颤动,她当即觉得有人偷看她。
她盯着那帘子瞧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饭菜上桌。
品相和现代没什么区别。
言菀顺手为阿婵和屏儿夹鸡翅,两人拘束不已,反复推脱。
言菀略感无奈,添个菜而已,惶恐成这样。
封建礼教,果真等级森严啊。
二楼雅间。
“胜颐,这几天跑哪儿去了?我们几个到处找不到你。听闻你新娶的小娘子吊死了,没见你家发丧啊。”
身着月华长袍,气质洒脱不羁的男人正斜视楼下一角。
闻言眼底锋芒一闪而过,他骂道:“哪个瘪三放的屁?小爷那小娘子生龙活虎的很。”
众人打趣:
“虎?有多虎?哈哈......折腾的你下不来榻了吗?”
“怪不得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看来这几天事没少办啊。腰还吃得消么?要不要我给你让掌柜的给你加个猪腰子补补?”
“胡说八道什么?小爷有那么虚?”高胜颐毫不遮掩的留意言菀在楼下的一举一动。
“你看什么呢。”
沈修好奇,朝高胜颐所望的方向瞧过去:“好生俊俏的小公子。十四五岁的样子竟穿上了应天府生员的衣裳。不过这胆子也真大,敢堂而皇之带婢子出来厮混,也不怕被熟人撞见。你认识?”
“你们聊,爷得回去了。”高胜颐见言菀起身走了,他跟着出了雅间。
“.....”
言菀回府的路上,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转头又什么都没发现。
刚换回女装不久,高老太太便携一众女眷回来了。
与之一道的,还有消失了近三天的高胜颐。
他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去高老爷高启的书房被训斥了一通后又去见了高老太太,最后被罚到祠堂跪祖宗。
高老太太派人请了言菀过去。
正好,言菀也想见老太太,提回门事宜。
福禧堂内。
雍容华贵的高老太太和冯氏围着桌子有说有笑,两人旁边围了一圈伺候的丫头婆子。
高老太太见她来了,拿眼打量她,身姿秀雅,端丽无双。
尤其一双眼睛,灵动有神。
一看就是个慧黠的。
但她做的事儿,却是蠢的不能再蠢!
神色一凛,凌厉道:“知道老身为何请你来这儿?”
言菀眼风略过冯氏,她的屁股只占了圆凳一半,坐姿相当规矩,一看就是有修养的世家名媛。
见老太太发怒,回转目光到老太太这里,正了正身,不慌不忙道:“孙媳愚笨,猜不出祖母用意。前两日孙媳身体不适,未能前来给祖母请安,还望祖母见谅。”
“同那孽障一样,耍嘴皮子的功夫一流!老身问你,成婚当晚为何寻短见?竟还私自着男装出府采购,到底是小户人家出来的,不知礼数,不成体统!”
言菀:“......”
孽障?
拿她和高胜颐比,她有点儿不高兴。
再说原主寻短见究其原因难道不是因为高家对她的态度击垮了她的自尊心吗?
亲自出门采购,也是因为府里没人帮衬。
但这些腹诽的话,她不能说出来。
高老太太也没给她反驳的机会,端着长辈的架子:“胜颐去跪了祠堂,你也过去跪,好好反省反省自己都做了什么!”
言菀听了心里越发有气。
凭什么让她反省?
该反省的,不应该是他们姓高的吗?
努力压下怒火,低眉顺眼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