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菀被高胜颐溅了一身血,借口回自己的小院换衣裳。
路上阿婵视线都在言菀身上,欲言又止的。
她先还奇怪,三公子吐血不请大夫,为何让少夫人过去。
联系这段时间少夫人的所作所为。
她全明白了!
少夫人来寺里,哪里为了研究老鼠,本就是奔着给三公子制解药的。
她真是笨的可以!
“想问什么就问。”言菀做好了同阿禅解释的准备,小姑娘胆大心细,她若自立门户,也需要一个得力帮手。
阿禅迟疑了片刻:“少夫人何时拜了医术超群的师父?奴婢怎地豪不知情呢?”
她们主仆虽说不是时时刻刻在一块儿,但少夫人平日的作为,她自认为都掌握了。
言菀鼓足勇气:“我若说自个不是你家小姐?你信是不信?”
阿禅又惊又骇:“那少夫人是谁?”不是她家小姐,言行举止怎会一般无二?
就连平时的小动作都一样。
即便借尸还魂,那也是另一个人吧?
“我也说不清,许是你家的小姐的来世。”
阿禅:“......”糊弄人呢?
“少夫人不愿透露直说便是,何必扯这等荒诞的理由唬奴婢?”
言菀摊手:“看吧,我说了你不会信的。”
阿禅:“......”
两人往前行了一段路,阿婵忽然愤怒道:“怪不得三公子看起来总像没睡饱觉,原来中了毒。高家太过分了!三公子身体有恙,连圣僧的师叔都束手无策。高府竟然瞒着咱们结亲,若您不会医术,他两腿一蹬走了,您不成了寡妇吗?”
言菀:“……”
“这杀千刀高府!太缺德了,这不是坑人的吗?”阿婵骂上了瘾,叨叨个不停。
言菀哭笑不得,这姑娘不该关注她如何会医术这事吗?
问一半居然自己岔开了话题。
不过换成她,她也不会信。
她插嘴说:“你以为父亲母亲他们真的被蒙在鼓里啊?”
原主身处闺阁,鲜少有机会出门。
她不了解高家的情况,父母不可能不了解的。
再说父亲还是朝臣。
这门亲事,肯定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的,原主八成被人设计了。
能够打通这么多关节,让她名正言顺嫁进高家,幕后黑手能力不小。
只是她不明白,她不过是个普通官员的庶女,把他嫁给高胜颐,那人能得到什么好处?
说到好处,这件事唯一得好处的,就是高胜颐自己。
总不能那个草包设计她嫁给他。
算他有那本事,他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会医术。
阿禅脸色一变:“不能吧?夫人奴婢不敢说,但老爷一向疼您。”
言菀也只是猜测,父亲在知府的位置有些年头了,若不久后得到晋升,八成与人用她做了交易。
毕竟,相较于进宫当上皇帝妃子之后再来拉拔言家,直接答应高府这门亲事,他能够最快看到结果。
她不过是他众多女儿中的一个。
牺牲她换仕途,只赚不赔的买卖。
想到这儿,心头难言的酸涩,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阿禅默默注视她,跟在一边,心说,还不是她家小姐?连哀愁的神情都一模一样呢。
两人一路再无话。
回到小院后。
屏儿惶恐的迎上来,左右打量她:“少夫人,您身上这是?三公子没事罢?”
“他没事,我身上的血也是他的。”言菀见屏儿眼睛和鼻头有些红,狐疑:“你哭过?我不在谁欺负你了?”
高胜颐不躺下,她肯定赖他。
阿婵审视她:“八成又小心眼儿想别处去了。”
屏儿被阿婵一说道,眼泪止不住下落,也不藏着掖着:“少夫人是不是对奴婢有意见?最近无论做什么,您都喊阿婵姐,不叫奴婢了。”
言菀:“……”
暗暗扶额,小姑娘偷哭居然是为了争宠。
阿婵上前点屏儿脑门:“你以为少夫人找我做好差事儿?”
“那我每天问你和少夫人躲在屋里头做什么,你为什么瞒着?”屏儿到底年纪小,说话一团孩子气。
阿婵恼的不轻,要说偏心,少夫人是真真爱护屏儿。
“好没良心的玩意儿,你年纪最小,平日少夫人让你做的活也最少,她知道你胆儿小,担心你见了死老鼠会做噩梦,每每让奴婢去弄。”阿禅说着,幽怨的看了眼言菀:“少夫人您以后就喊屏儿去看您划老鼠肚子,撬老鼠脑浆,她爱看。”
屏儿:“......”
言菀捂嘴笑。
阿禅说完还不解气,扯着发愣的屏儿往后院走。
言菀进屋脱了外面染血的衣裳,钻进被窝睡觉,这阵子睡眠少的可怜,得好好歇一歇才行了。等醒后再去找高胜颐离婚。
言菀一觉睡到第二天正午。
掀开眼皮,头顶上,男人的脸从模糊到清晰,他眼底长久以来化不开的淤青褪去了。
苍白的唇色此刻绯红如樱。
一双桃花眼水光玉潋,光华毕胜。
她黑眼珠盯着他看,这家伙气色恢复得也太好了,活脱脱一个朝气蓬勃的美少年。
她竟有些移不开眼了。
“高胜颐?你怎么比我先醒?”
言菀坐了起来:“你来的正......”
好在还没说出口,男人抱住了她,下巴抵着她肩膀:“菀菀,大恩不言谢,以后我会对你好的,谁也不能欺负你。”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女孩儿耳际。
言菀立即推开他:“真想谢我,给我一封休书,我仔细想过,我们不合适......唔!”
唇瓣上一软,言菀如遭雷击,心脏不可抑制的狂跳,鼻尖萦绕一股若有若无的幽兰香。
她回神后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忽视他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冷声质问:“你做什么?这是我的初吻。”
她保存了二十年,就这样猝不及防被这草包抢了。
她越想越生气,小拳拳狂锤他胸口:“臭流氓,你还我初吻!还我初......”
才打第三下,两只手便被男人禁锢,他眸色沉沉:“丈夫也敢打?看来我真是太宠你,快骑我头上了。好!还你就还你!”他又凑了上来。
言菀躲闪不及,再一次被他得逞。
她怎么也挣脱不开他,没想到他解了毒,这么大力气。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的嘴,垂眸看她不知道因为气愤,还是害羞而涨红的小脸,水润的红唇。
喉结微动,哂笑道:“才貌双全又会医术的媳妇,上哪儿找?休了你?当我傻子?”
言菀:“......”说好的听她话呢?
“我这会儿放开你,你敢撒泼,我继续亲。”男人砸吧了两下嘴:“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