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胜颐安置好言菀便出府了。
言菀和阿婵三人一起,收拾整理细软。
这次阿兴也跟过来了。
原先从府里随行的两个护卫和车夫被他带到下人房:“你们几个先在此歇息两日,待回了京都,莫要提及与三公子同行的事儿,若嘴不严实,走漏了消息招惹事端,你们知道后果的。”
他说完,比划了个手刀,并阴森森的咔了一声。
几人变了脸色,连连应承,如今三公子已今非昔比。
他们只不过是个下人,并不想掺和到主子们的矛盾中。
若他们同高大人说三公子回京都却不回府,高大人脸面上肯定抹不开,很大可能还会反过来责怪他们通报的不及时。
他们可不想自找麻烦。
……
言菀花了近一个时辰整理好内务。
舒服的泡了个澡,除去风尘,又到放药材的耳房清点药材。
这一路下了好几场大雨,有的药材受潮发霉了,清理出来埋到后院。
准备过几日天气凉快些,到花市看看,买些花苗回来养。
才放下铁锹,便看见管家引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往这边走。
瓜子脸,浓眉大眼。
嘴唇薄厚适中,样貌标致,身形窈窕,就是皮肤稍微有点儿黑。
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褙子,里头配白色罗裙,手里提着食盒。
“少夫人,这位是此地宋知府家的四姑娘。”
言菀朝她微微颔首:“你好,宋四姑娘,不知姑娘来,来……”总不能是看她的,她也今天刚来啊。
“宋四姑娘莫不是找我夫君?”
不说刚置办的宅子吗?怎么认识人姑娘的?
宋琴看着言菀,目光带着几分打量和探究。
气质淡淡的,举手投足自带贵气。
粉白粉白的像玉雪团子,看起来还没有她大。
高大人看着有二十了,怎么娶了个小女孩儿。
这身形,该还没生孩子。
朝言菀笑了笑,解释说:“小女唤宋琴,前阵子敌军进城,小女和父母转移时被冲散了,途中不幸又遇流寇,幸得高大人出手相救。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几日前无意中看到高大人的随从往此间搬家具,今日又见门童,寻思着是不是高大人住了进来,所以亲手做了些点心,特意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院里往东的方向有石桌石凳,宋琴熟门熟路的走过去。
放下食盒,掀开盖子拿出碟子,一碟马蹄糕和一碟海棠糕。
阿禅凑到言菀耳旁嘀咕:“救命大恩不该父母来谢吗?她一个姑娘跑来找男人感谢,像什么样子?
八成是看上咱们三公子了。
少夫人,您要警醒些,如今三公子出息了,他又长得那么俊,少不了引些狂蜂浪蝶。”
言菀:“”没那么夸张罢?
她上前一瞧。
两碟点心色香味俱全,京都避风塘的招牌卖相也不过如此。
真是这姑娘做的吗?
那厨艺可了不得啊。
“宋姑娘有心了,夫君作为信禄峰守将,保护百姓是职责所在,你不用客气的。”
“小小心意,夫人您尝尝,很好吃的。”宋琴拿了一块马蹄糕递给言菀。
言菀没接,摸了摸肚皮,进城之前她吃了半只烧鸡,这会儿还撑着呢。
摆摆手:“谢谢,我不饿。”
宋琴也没勉强,放下糕点左右环视一圈:“高大人不在么?”
“他送我回来就走了。”
宋琴寻思着这位夫人应该不受宠。
哪有丈夫把妻子搁在人生地不熟的的地方就出门的?
且这女子身为主子,居然同下人混在一起做粗活。
穿着也不华丽,头上只戴了一支钿花,样式虽然好看,但看着并不名贵。
试探的问:“不知夫人哪里人士?家中做何营生?”
言菀假笑,查户口呢:“宋姑娘,我刚到此处,适才又做了些活,颇觉乏累,就不陪你了。屏儿,泡壶茶,好好招待宋姑娘。”说完直接走了,没注意宋琴意味不明的眼神。
“”
言菀回屋里睡了一觉,她盖得被子薄,是被冻醒的,外面天已经黑了,冷风呼呼的吹,掠过屋檐发出呜呜声。
先前高胜颐同她说过这边昼夜温差大,但她没想到白天是夏天,晚上就深秋了。
屋子里点了灯,正厅的桌子上放着宋琴送来的糕点。
阿禅和屏儿住在左边的厢房,她朝厢房的方向唤了好几声,两人才匆匆出门,明显也是刚睡醒。
屏儿行了礼,跑去厨房备膳。
阿禅则与言菀说起今日到访的宋琴:“那位宋姑娘在院里呆了好一会儿才走,东问西问,还问公子有没有通房侍妾呢。少夫人,您说她是不是想给公子做妾啊?”
言菀失笑:“怎么可能,人家可是知府家的小姐。”
“知府家小姐如何?少夫人您也是差点儿成了人家的”阿禅自觉说漏嘴,赶紧移开话题:“您说的有道理”
言菀打断阿禅的话:“前头你说什么?我差点儿成了人家的妾吗?你从何得知?”她怎么不知道?遗漏了原身的记忆?
不对,如果是遗漏,阿禅不会说到一半卡住。
这丫头跟在原身身边时间最长,早锻炼的懂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不像屏儿,在她面前藏不住丁点心事。
“这”
“你说不说?”言菀冷下了脸。
阿禅犹豫了一下:“奴婢也是无意中听到老爷和夫人说的,您之前不是入了大选的名单吗?说等您被刷下来,许人家就难了,正好刑部的什么人看上您了,正合适他。”
“什么人?”
“他们谈话声音小,奴婢没听清说的是谁。就算听到了,这么长时间,奴婢也不一定记得。”
言菀短短的指甲,掐着手掌心,原来父母还有这一出。
阿禅沉默了一会儿:“哦,奴婢想起来了,听老爷夫人的意思,那人的外公是负责科考的。”
那人许小公子的功名来做诱,想让老爷夫人拿姑娘去换。
少夫人不过是一位庶出的小姐,老爷夫人自然愿意交换。
“说了等于没说啊,我又不认识负责科举的考官。”言菀音落,忽然想起来,刘氏的爹,好像就负责科举。
难道高胜清要她做妾?
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出还有谁。
“少夫人,您现今已嫁给了三公子,还在短短日子把他旺成这样,以前的事情,就不用介怀了罢?”她不说,也是怕夫人伤心。
权臣福妻美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