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菀摆弄了一会儿丝带,连同印章一起又放回盒子里,问他对纳妾一事的看法。
“你同意么?同意为夫便勉强接纳。”
言菀嗤道:“美得你!”她强调说:“反正我不能接受你纳妾,你若纳了妾,我把你们一起毒倒。”
“我这不是没纳么?至于妒忌成这样?”
言菀对高胜颐的说法极为不满,她不同意他纳妾,便是妒忌了?
老太太说便罢了,他也说。
他这般说,估计也是这般想的。
刚上脸的笑容淡去了,装印绶的盒子往他身上一扔:“拿走!你也走。”推搡着他出门。
高胜颐:“”前面还好好的,甚至送了香吻,怎么忽然又生气了?
“喂,你”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
门板险险砸到高胜颐高挺的鼻子,他也有些恼了,一句话说不到一起,便甩脸子给他看,她跑去勾栏院招小倌儿,怎么不反省反省?
甩了袖袍,扭头离去。
天黑未归。
言菀一个人翻来覆去睡不着。
手放在后脑勺,恨恨的说:“我就不信,没男人我就睡不着觉了!”被子拉倒头顶,闭上眼睛。
好不容易打盹了,口舌发干,爬起来倒水喝。
桌子上的茶早已凉了。
唤阿禅添置了茶水,喝饱才又重新躺下。
次日床边是凉的,寻思着那男人这次是真被她气着了。
可她自认为没说错话,分明是他先骂她善妒,如今反倒成了她的不是。
言菀约周嫣逛街却没有银子,拿了首饰出去当了五百两,逛完街请周嫣到清桥楼吃了一顿大餐,又进茶馆听人说书。
周嫣出门的机会少,逛街次数更少。
这还是她头一次混在茶馆里听人说书,一时新鲜不已,散场了还不想走:“菀菀,什么时候你在约我出来玩儿,我现如今,轻易出不来了。昨儿我答应了爹娘和表兄的婚事。等事情定下来,我得在家绣嫁妆了。”
周嫣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略有落寞。
言菀吃惊:“表哥?你亲舅舅家的表哥?”
周嫣点点头。
言菀道:“能反悔么?”
“反悔?为何啊?我表哥待我不错,你不是说,男子得有功名?我表哥就有,他去年考中了进士,长得也是一表人才。”
“这不是功名与长相的问题,表哥也太熟了,你们是有一些血缘关系的亲人啊。”言菀停顿了一息:“你家里人怎么不把你介绍给阎将军家做儿媳妇呢。”
阎风和周嫣门当户对的,相貌上也般配。
总比跟表哥好啊。
周嫣道:“太熟了不好么?知根知底的还亲上加亲。而你说的阎风,我小时候被他打过,怕的很。我娘从前还与我提过和他议亲呢,我想着若真嫁给他,不是送给他打么?便拒绝了。”
言菀不信阎风会打小女孩:“肯定有误会罢。对了,你那表哥,我劝你再想想。
本来我不想说的,作为你的朋友,我还是要说。你和你表哥属于三代以内的近亲,你们成婚后生的孩子,会有一定的几率患上遗传病。”
这话周嫣不爱听:“菀菀,你所言换作我爹娘听见,你可惨了。”
“三姑娘,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不是会乱说话的人。你不信,当我没说。”
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起来。
言菀自觉问心无愧,便也能坦然面对。
周嫣是见识过言菀本事的,也知道她那些话,不会是虚言,快到家时,开口说:“菀菀,你说的我会再考虑考虑,反正我悔亲,也不是一次了。”
言菀扑哧一笑:“我也有错,我不敢那般直接,这种事,也不一定的。”
两人又说了两句才分开。
言菀不太想回高府,便准备去探望徐氏,身上还剩些银两,买了礼品登门。
远远便瞧见停在门口的马车,造型看着再普通不过,靠近后言菀认出车厢是金丝楠木制的。
纳闷哪方贵客来访。
走到门口,守卫拦下两人。
阿禅表明身份,才又被允许进宅子。
三进三出的宅子,环境幽静。
仆从侍女若干。
阿禅左右环顾一圈:“怪不得徐姨娘在此从未给您捎过信儿,这住处可比咱们府里好太多了。赶明儿让公子也如这般给您置办个宅子,多请几个婢子。”
“我稀罕他的!”
高胜颐几次提去买几个婢子回来伺候她。
但院里人多花销也大,何况那么多人伺候她一个,本身便是资源浪费,这让自小一直节俭的她接受不了。
每每被她回绝。
院里的婢子看到言菀,得知身份后,便要去通报徐氏,言菀阻止了她:“你忙去罢,我自己到姨娘那儿,我买了东西,想给她一个惊喜。”
挨近主院,才发现四下空无一人。
想到门口的马车,徐氏和谁幽会的吗?
进了院子,听到里面茶杯摔碎的声音。
“徐岚媚,你搞清楚,女孩儿是我生的!我随时可以向她表明自己的身份!”
“当初是你自己不要的,如今再想认回去,哪那么容易?十几年了,我把你女孩儿当亲闺女养,自小锦衣玉食的伺候着。连为她选的夫婿,都是万里挑一。你怎的丁点感恩的心也没有?”
苏蔓蓉来此一遭,早就把徐氏的底细查了一遍。
从前的徐氏只有一个名字,人海茫茫,无处可捞。
如今从女孩儿这边入手,一切便简单了。
她不打听不知道,一番打听下来,她简直想扇自己。
她为何要把孩儿交给了这种女子啊。
“感恩?你用我女孩儿争宠,把她嫁给了一个纨绔。还说什么万里挑一,无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纨绔是个假的。若是真的,你对得起我女孩儿?”
徐氏义正言辞:“我一个女人家,没有男人如何抚养孩子?她的婚事是我能做得主的么?”打知道姑娘许给了纨绔,她心里就没舒坦过。
那是她唯一的依仗,好不容易熬到及笄,转手嫁了个不入流的庶子,她哪会甘心?
“”
两人在屋里一顿大吵。
阿禅大眼瞪圆,低低的唤:“夫”那里头的人,听声儿很像三姑娘的姨母啊。
言菀捂住了阿禅的嘴,示意她别吱声,悄悄转身走了,步伐有些不稳。之前的猜测,如今竟全成了事实。
交待见过她的人,别说她来过。
坐上马车,阿禅道:“少夫人,您不是姨娘的女儿,那老爷岂不是与您”
言菀靠在软枕上,神情平静,脸色却很苍白,阿禅看着有些心疼,又保证说:“少夫人您放心,奴婢万不会乱说。”
权臣福妻美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