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婵这才反应过来,言菀的不适是假装的。
她拉着已经抬腿往墙边走的言菀,低声道:“夫人,这里是将军府,万一被人看到,还以为您要偷东西呢。”
“所以我让你望风啊。”
阿婵:“……”
阿婵拗不过言菀,便问她为何要进府中的禁地。
言菀冷了脸,阿婵这才乖乖的退到一边。
墙头不高,言菀助跑起跳,扒着墙头往上翻。
看的阿婵心惊胆颤,生怕言菀摔下来,若受了伤,她可就惨了。
言菀从墙头往院内看,环境清幽雅致,院内种了不少珍贵的花草。适逢春天,繁花盛开,院内别具美感。
院里有个秋千架,一根单杠,两根双杠,一看就是按照儿童的身高搭建的。
心头疑惑不已。
这里为什么会有现代样式的东西?
跳下墙头往里走。
房门上了锁,推了推窗子,可以打开。
架子床,湘妃色纱帐,屏风,书架,绣棚,案子,古筝……
爬进去直奔案子上摆着的古筝,底下真的有一个囡字。
一笔一划略显稚嫩,却刚劲有力,看着有点儿像阎风的字迹。
桌子上有一只掉了漆的旧红木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是泥巴捏的蜘蛛侠,还上了颜色,特别精致。可惜颜色因为年头太久,退去了当初的鲜艳。
而且这泥人坏过,后又被强行粘上,痕迹明显。
她一下子想到之前将军府的婢女说蕊姑娘进来弄坏了里面的东西。
难道是这个吗?
难不成原身也是从现代穿越来的?
不对,她和原身是两个不同的人。
即使记忆重合了,但自小养成的习惯,却重合不了。
唯一能解释的,便是她即原身。
这样,也就能解释,原身小小年纪,为何会知道天山雪莲能压制高胜颐的毒。
言菀胡思乱想了一通,准备将手里的蜘蛛侠放进盒子里离开,回家好好冷静冷静,理一理头绪,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跑这儿做什么?”
安静的室内,这声音十分突兀,言菀打了一个激灵,手一使劲,本就不牢靠的玩具四分五裂。
看着冷酷的阎风,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我,我不是故意弄坏你的东西。”
言菀放下手里蜘蛛侠的残肢,手背到后面轻拍碎泥渣。
“你给我捏回来。”
言菀下意识哦了一声。
“要一模一样,稍有不同的话”
言菀忙不迭做保证,生怕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威胁的话来:“我肯定能做个一模一样的赔你。”不对啊,这东西本身就是坏的。
她为什么要赔啊。
阎风不吭声。
言菀想反驳又不敢,偷偷看他表情,阴沉沉的,很像那六皇子要杀她的时候。
因为紧张,她咽了口唾沫。
只听他又说:“你怎么进来的?”
“翻,翻墙。”
阎风让她翻给他看,否则便把她当小偷扭送到衙门里去,言菀吓得不轻,连忙答应下来,学进来的时候那样助跑跳上墙。
几次都没成功,急的她满头大汗:“我刚刚就是这样进来的,这会子腿软,翻不上去了。”
阎风此时坐秋千架上盯着她看,本来她那惊慌失措的动作便令人啼笑皆非。她的解释,更让人发笑,嘴角刚勾起来,随即又冷下去:“那你在这儿待着罢,屋子里都是我玩伴的东西,你不准再碰。否则小心你的爪子。”
说完自己跃过墙头走了。
言菀:“”
言菀很想说,她便是他从小的玩伴,那些本就是府里给她准备的东西,可她不敢坦白。
将军府为她安排单独的院落,请教习先生教她音律,女工
分明当自家孩子养的。
而她却恩将仇报,偷人家的宝贝,她没脸面对他们。
阿禅在外面左等右等,等不来言菀。
先前跑去找大夫的婢女也不知道找哪儿去了,走了再没回来过,本来这条路,偶尔会有仆从路过,眼下,好像有一阵儿没见一个人。
眼看着过了晌,她跑到墙根下面,轻声呼唤言菀。
言菀就坐在秋千架上,因为爬不上墙头,便坐下来整理从小到大的记忆,越发肯定自己和原身,是一个人。
她甚至想,她可能从娘胎里便过来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把徐氏认作亲娘。
听到阿禅的声音,收回思绪,应道:“我在呢,我这会儿出不去了,这里头的墙,好像比外头高,不管我如何使劲儿,总是差那么点儿才能够着。”
阿禅:“”
“那您赶紧想办法出来啊,难不成您要在府里头过夜啊,阿兴和马车,还在府外等着呢。”
言菀在阿禅说话的时候,借助双杠攀上墙头,跳下了院墙。
咚的一声,落在阿禅身边。
阿禅惊的一个哆嗦,继而生气不理她,抬步离开院子范围。
言菀上前好一阵哄。
阿禅这才有好脸对她:“夫人日后万不要如此行径了。”
言菀满口答应。
回头一想,她是主子,为何要给丫头做保证啊?
她让这丫头望风的,给她望的什么风?
阎风进去了,一个信号也没给她发!
言菀找到林凤姝与之作别后,往府门口走。
一路上很担心会遇上阎风,好在没有。
回府后让阿禅用筛子筛洗泥和成泥巴给她捏蜘蛛侠。
高胜颐回来看到她趴在案子上玩泥巴,笑话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脑子有问题,这东西连烨哥儿都不玩。”
言菀一脸愁容的说:“今儿去将军府,我弄坏了你阎师兄的泥人,我这正要捏了赔他呢。明儿你能不能给我买些颜料回来啊,绀青色和朱砂色。”
“你直接把颜色都说了,我能不给你买?什么泥人儿?他竟然要你赔。阎师兄看着不是小气的人,不会是你得罪人家了不自知罢?”
菀菀到底是女孩儿,长得虽然不是天仙,可也是拿的出手的姿容。
阎师兄名声再好也是男子。
所以上回天峡关之行,他才会安置那么多好手在她身边。
一来护着她,二来暗中监视。
前头阿蛮也说了,在天峡关之时,阎师兄总去她住的院子里坐。
虽未曾有过不妥之举,可频繁的见面,总归于理不合。
所以上回师兄弟见面,他便试探了对方,并未试探出来什么来。
如今为了一个泥人,便让她媳妇赔。
不会起了歪心,想得到她亲手所制之物罢?
想想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人家若真对他女孩儿有龌龊的心思,哪会处处对他帮助提携。
许是那泥人,是其珍视之物。
权臣福妻美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