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只嘴上说说,没放心里。
她腿痛的毛病连宫里头的太医都来瞧过,拿针戳了她一腿的眼儿,也没给她治好。
女娃儿这般小,能懂什么?
到底是一番心意,她也不忍拒绝。
言菀陪了段老太太一会儿,便要离开。
段老太太留她用午膳。
言菀犹豫了一下才应。饭菜依旧是清淡的口味,她吃的不多,但膳后点心是她爱吃的榴莲酥,不一会儿吃了半盒子。
段老太太看着她笑,言菀心道,她没有狼吞虎咽,凳子也只坐了小半边。
比淑女还要淑女。
老太太笑什么呢?
段老太太指着言菀跟前的榴莲酥说:“这一盒子点心是前些日子你大伯从扶南带回来的,他说此物十分稀罕,估计连宫里头都鲜少能吃到。
我吃了两口,味道太怪了,你爹闻了也是退避三舍。没想到你会爱吃,下回他再来,我叮嘱他专程买点儿送你吃。”
言菀吃完手里的榴莲酥,盖上盖子。
“怎么不吃了?”
“我担心回家的时候,旁人闻我一身味儿,全躲着我。”
言菀偷偷对掌心哈气,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在鼻尖。听说不爱吃的人,闻这个像粑粑呢。她想起来忽然有些犯恶心,皱着眉头捧着茶水连连漱口。
老太太见状忍俊不禁。
言菀临走的时候,得了老太太一个金锁,做工细致,样式精美。言菀觉得太贵重了,推拒着不收。直到老太太板起面孔,她才戴到脖子上。
老太太眯眼端详:“好看。”
这女孩儿特别会长,尽挑选了父母的优点不说,还给修饰了。
言菀谦虚的说自己长得也就那么回事儿。
门口停着准备好的回高府的马车,段老太太看着她上去,步伐翩翩,仪态大方得体,言行举止也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看来女孩儿被养父母调教的不错。
即便放世家贵女里比较,也是数一数二的。
言菀回到高府,徐氏见她换了一身行头回来,脖子上还多了一片金锁,她就算再笨,也知道言菀去了哪儿。
心里不太舒服,嘀嘀咕咕的说:“又去段府了啊,还骗娘说找国公府的姑娘。”
“女儿的确去了国公府啊,之后才去了段府。段老夫人送了女儿一个金锁,所以才找了件女装配。”言菀和不敢说段老太太也不喜欢她穿男装。
言菀这时从怀里拿出一盒口脂:“这是三姑娘送女儿的,女儿觉得适合姨娘,送您。”
口脂是言菀经过市集时在路边摊上买的,味道闻着不错,颜色也很纯正。之所以说是周嫣送的,只是想满足徐氏的虚荣心。
徐氏如果知道是路边买的,一眼也不会看。但东西若从国公府出来,便另当别论了。
徐氏拿了口脂,打开一看,很正的朱砂红。
眼睛亮了亮。
这时候阿禅受言菀暗示,拿了镜子过来,言菀接过竖到徐氏面前,让徐氏试试看,在自己院里,徐氏也不用背着人打扮,用指腹蹭了一些,涂到唇瓣上。
“姨娘的气色更胜方才了,比那桃花还好看。”
徐氏对言菀的礼物很满意,脸上有了笑意:“你这小嘴儿真会说,行罢,娘不计较你乱跑的事儿了。”她的眼睛落在言菀脖颈挂的金锁上,伸手翻看:“纯金的吗?你那个爹送你的啊。”
“不是,是老夫人给的。”
徐氏又问言菀那边有几个姐妹。
言菀据实说:“段大人只有女儿一个。他上边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哥哥家兄弟姐妹共有七个。”
三个是嫡出的,四个庶出的。
一家两个男孩儿。
因未分家,自己在这边的一众姐妹中,排第四,还是最小的那个。
那两家人如今都呆在老家曹阜。
段修姐姐妹妹家的孩子,段老太太没有同她说。
这么一比较,高家的人丁显得十分单薄。
徐氏原本以为段修孩儿很多,之所以要认,只是不想血脉流落在外,即便认回去估计也不会过于关注,女孩儿在那边不适应,一旦被冷落,还是会觉得她这个娘好。
如今算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那段大人只有女孩儿一个孩儿,往后能有她这个当娘的事儿么?
扶着额头说不舒服,嚷嚷让言菀陪她。言菀拿了医书坐徐氏房里看,徐氏认识的字不多,言菀在看什么书,她也不了解,更没兴趣知道。
靠在软枕上,闭了会眼睛又睁开,不对啊,那段大人,没有妻妾吗?没给他生其他孩儿?
问言菀段修的内宅女子有几人。
之前言菀说她可以去段府养老,她不愿去。
有损名节是其一。
最主要的原因是担心段修的妻妾多,她过去遭排挤。
毕竟她又不是女孩儿的生母,而段修还曾要把她扔到河里,她到了那她被人欺负了,女孩儿又不在,岂不是连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吗?
这些都是她要考虑的。
言菀头也不抬的说:“段大人还未娶亲呢。”段老太太说她以前和段修的两个哥哥在曹阜住,去年夏天才来的,为了催婚。
段修一直忙于政务,催了半年也未有个着落。
有世家的贵女愿意嫁给他,他说人家图他的地位。
家世普通的,他又说人拿不上台面。
把段老太太气得。
今儿老太太还让她有空也劝劝,说府里没有女主子操持,很是不便。
“通房侍妾也没有?”
“女儿没见到。”老太太也没说,按她之前的猜测,肯定是没有的,古代的避孕措施落后,如果段修有通房,怎么也会有其他孩子。
洁身自好又身居高位。
这种男人就算放到现代,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
苏蔓蓉真没有眼光啊,错过了一个好男人。
徐氏觉得稀罕,她床里侧有镜子,背着言菀偷偷照了一把,眉目如画,风姿卓然。
她这般容貌,那男人竟也不为所动,还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扔湖里。
似乎很不对劲儿。
会不会好龙阳?
这样便也能说清,苏蔓蓉为何会哭诉男人负心。
本想告诉言菀她的猜测,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最终没有说,到底是女孩儿的生父,即便她和女孩儿之间言语再放得开,但这种话也实在太欠妥。
言菀等徐氏睡着了,才走出屋子。
听到院门口有说话声,定睛一瞧,彩枝正在与护院交涉,说有事找她,言菀提步走过去。
权臣福妻美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