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段府,管家说高府的人来传话,高老太太病了。
虽然没有让她回去瞧,但对方通知到她,也就是那么个意思。
命人备下礼物,带着婢女小厮去高府探望,原本精神头便不太足的高老太太,此刻昏睡在榻上,面色蜡黄,尽现颓势。
言菀为高老太太试脉,冯氏因高胜清的关系,如今成了庶妇,如果不是还有高家这颗大树可以依靠,他们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对上正春风得意的言菀,不觉便矮了三分。
心中不平衡,仗着还是嫂子的身份,奚落她不知天高地厚:“城中的名医都来瞧过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你才看了几本医书?能瞧出门道?一瓶不响半瓶哐当。”
言菀对上冯氏的视线:“敢问二嫂,为奶奶请的哪位名医?说我一并不响半瓶哐当,你把那名医找来,我与他切磋切磋。”
宫里的太医都要上赶着给她当老徒弟,区区名医算什么?
她如果想要名头,此时就是神医。
高老太太是心衰之症,稍微有点本事的大夫,便能诊断出。
什么名医竟说不出个所以然?
命室内的伺候的婢子准备笔墨纸砚,准备为高老太太开方子调理。
“自然是百草堂的,城中最有名的便是他。”冯氏让她别拿高老太太开玩笑。
言菀一嗤:“我以为请了太医呢。”
懒得理会她,又说了一句无知,便不吭声了。
任冯氏挑衅,她也不回应半句。
而刘氏原本便对言菀的医术持怀疑态度,此刻也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大本事,能否治得好被大夫判了死刑的高老太太。
由着言菀折腾了。
言菀开好方子,交给阿兴抓三日份量的药来,又让阿禅煎药,自己则与刘氏和冯氏守在高老太太房里等她苏醒。
她大概能猜到老太太病症的缘由,老太太最看重子嗣了。
八成为高胜清的事愁的,那个男人被贬为庶民后天天借酒消愁,上回晕倒头磕到地上。
醒后眼睛看人的时候有些斜,可能伤到哪里神经了,这事她听阿兴说的。
这之后,高老太太的身子便越发不爽利了,而且她年纪也大了,身体机能原本就处于衰退的阶段。
又整日为儿孙忧思,身子吃得消才怪。
想到高胜清,他便来了,瞥见言菀,眼眸一暗,不冷不淡的打了声招呼。
言菀碍于人多,又不能对其甩脸子,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不久后,室内响起高老太太的惊恐声。
“不要,不要!”
言菀离她最近,握住高老太太的手:“奶奶,奶奶,您是不是做噩梦了啊。”
高老太太额头沁出一层细汗,言菀掏帕子为她擦。
高老太太目光一转,和言菀对上后,反拉住她的手:“菀菀,三小子回来了吗?”
言菀摇头:“没有呢,您身子这么虚弱,回头孙媳给他写封信,说明您的情况,他应该会想法子回来的。”
高老太太摆摆手:“不用为我这把老骨头折腾了。”方才她做了个梦,梦见那孩子有了权势后,竟然弑父杀母,同根相残。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害怕见到那孩子,看他的眼睛。
高老太太咳嗽了两声,叫周围的人出去,留言菀说话。
刘氏等人不乐意,老太太是不是病糊涂了,一个庶媳,即使是段修的种,那也还个是庶女,有什么事要私底下与她说?
心里如何不瞒,此时也不好质问,出了门。
屋子里清净后,高老太太说起了高胜颐生母的事儿:“是高家对不起那女子,她临终前将孩子托付给我,我也算不负所托,将她的孩儿养大了。菀菀,奶奶求你件事,望你能答应。”
“奶奶有话直说便是,但凡孙媳能做到的,肯定去做。”
高老太太让她答应,若高胜颐有了权势以后,别让他对付高家。
“奶奶,您别胡思乱想了。夫君是高家的子嗣,同根而生,他没理由对付自家人。再说他不会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的。”
高老太太攥着言菀的手,一通咳嗽,而后一字一顿的说:“我要你答应我。”
言菀点点头:“孙媳答应,您别激动啊。”
言菀抬手顺高老太太的后背,高老太太这才有所放心。
正要再交待言菀,阿禅端着汤药来了。
言菀试了温度,亲自喂高老太太喝下,又为她诊了脉,高老太太的噩梦,竟然对其有如戏大的影响。
已经过近两个时辰,心悸之相竟还在。
又叫阿兴跑了一趟腿,抓了一副治心悸的,吩咐阿禅去煎。
冯氏进来说她把老太太当成了试验品,药喝了不少,却不见人好转。
言菀出门后才回怼:“二嫂若有更好的法子,怎么不来为奶奶医治?在这里指手画脚,惹人厌烦。”
冯氏一噎,还想再说,言菀已经甩开她了。
因为老太太病了,言菀认为自己做为孙媳,又懂医术,照顾她无可厚非。决定留在高府,等老太太好转后才回段府。
睡到半夜忽然感觉喘不过气,惊醒后察觉身上压着个人,正啃她的脖子,打一个激灵,下意识便要尖叫。
“是我。”
男人压低的嗓音,在黑暗中尤其熟悉,他捂住了她的嘴。
言菀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屋里黑乎乎的,她伸手摸他的脸:“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说没有皇帝的手谕,不能里来信禄峰的么?”
“自然是偷偷回来的,明儿我便走。”
“你千里迢迢回来,就是为了过一夜?”
“不然呢?”
“神经病!你是假的罢?我要点灯看人。”
高胜颐:“”
屋子里的灯亮了,男人一张欲求不满的脸倒影在她眼瞳里,言菀上前撕扯他下颚的皮肤。
高胜颐拍下她的手:“你想什么?我还能是易容的不成?”
言菀盯着他看。他将她的手压到头顶,不让她动弹。然后说:“给我生个儿子。”
言菀:“”
“你对儿子的执念到底有多深啊?我生女儿你难道不要吗?”
“要,但我喜欢儿子。”他不允许言菀再说话了。
“”
言菀第二天醒过来,身边并没有人,如果不是身子不适,她会以为自己做了场梦。瞥到男人留在床边的信,说下个月她不回信禄峰,他还会回来睡她。
权臣福妻美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