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说起宏观的金融政策轻松自如，又话头一转，说起当前APP面临的问题，句句直达要害。

这下人们不淡定了。

他们只知道林凡就是个没成年的小孩儿，可他们想不到林凡能说出这些只有他们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商人才能说出的话。

他们很惊讶很正常，毕竟他们无法想象，林凡从可以记忆童年开始就被迫学习金融学知识，这些年又在世间摸爬滚打，无论从工作经验，还是理论知识都有相当的建树，他受过太多的苦，所以才能如此平静地做出这些方案。

林凡给出的建议和APP未来发展方案给这场会议带来了不小的价值，有了林凡这波抛砖引玉，其他股东也不再见外，纷纷发表起自己的看法来。

本该两个小时就结束的会议，在林凡的领导下持续了六七个小时，从午进行到傍晚，到了会议末尾，人们都还觉得余韵未止。

宣布会议结束后，各位股东停下了语言，也停下了动作，沉默过后，有人开始鼓掌，起初只是一两人，到后来全体鼓掌。

人们开始接受林凡，并且各自为自己之前对林凡的刻板态度而抱歉，人们都与林凡握手，随后道别。

这场会议以十分美好的方式结束了。

而林凡从这一刻开始，彻底坐稳了超级股东的地位。

至于于敏德——

林凡低眼，蔑视。

会议室已经空无一人，而此时的于敏德蜷就缩在会议室的角落，光着身子，瑟瑟发抖。

他大概还在为之前的蟑螂大潮而恐慌。

这家伙应该不敢在这里造次了。

林凡找了个人把于敏德打发走，随后自己也坐了辆车，回家。

望着车外的霓虹灯组成的现代风景，林凡回忆着今天做的事情，开始复盘。

他有复盘当日行动的习惯，姑且可以美其名曰“吾日三省吾身”，不过林凡本人只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

整治于敏德让林凡心情大好，也让林凡能安心解决接下来的问题。

当前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巨大的难题：系统问题，以及垃圾场收治问题。

垃圾场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他现在已经是实质的超级股东，APP的实际掌权人，以这个身份来申请治理垃圾场，完全具有威慑力。

而系统的问题，他决定今晚就开始解决。

来到公寓楼楼前，林凡抬起头。

某一层，灯光明亮。

林凡扭了扭酸痛的肩膀，走入大厅，按下电梯键。

到了自家门前，林凡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股莫名的奇怪情绪笼罩林凡心头。

像是进入别人家一样。

林凡想着先敲敲门，他总觉得这样是有必要的。

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敲门，门开了，一个小脑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

“你回来了。”李絮儿怯生生地说道。

一股暖流在心间萦绕，莫名地，一块石头落了心底。

“嗯，回来了。”

林凡耸了耸肩，走入公寓。

李絮儿穿着白色的围裙，手里还拿着勺子，饭菜都已经熟了，四菜一汤，摆在餐桌前，很具美感。

“这是孜然土豆，可以当做餐前垫肚子，也可以当零食吃，这是红烧肉，补充一下一天消耗的能量，这是老鸭炒豆角，吃起来会让人有一种惊喜感的，如果腻了，可以尝一尝这个，过江龙青菜，这是松花猪肉汤，我觉得你会爱喝。”

看着这些饭菜，就像是在看美食电视剧为了勾动观众心绪而制作的饭菜，看起来十分好吃。

林凡先尝一口米饭，微硬，正是他最喜欢的口味。

尝了尝红烧肉，入口即化，冰糖与肉香混合着安抚着味蕾，咬一口，香浓的汤汁扩散到整个口腔，此刻的林凡感觉自己就是个尝到了世间极致美味的美食家，感动得握紧筷子。

好好吃。

这是饭店酒馆里粗制滥造的糖精宽油无法代替的好吃，仿佛乡间四月间清爽的风，不刺身子，沐浴其中，只想闭眼睛去享受。

林凡的动作麻利起来，喝一口猪肉汤，嚼着黑溜溜的松花，说来奇怪，每个人第一次吃松花蛋时总会呕，恶心，林凡却第一次就爱了这个奇怪的味道。

将鸭胗鸭肠与豆角一同送入嘴里，豆角的清香最先炸开，随后便是鸭胗的霸道，鸭肠的筋道。

“你是刻意把豆角炒得微糊，对吧？”

“是的。”

聪明。

豆角沾了点糊味，如同经历数年风雨的女人，姿容虽然稍逊年轻几分，看似是败了，却增添一份少女不曾有的韵味。这招以退为进不可谓不强。

林凡连续吃了四五块红烧肉，又不顾形象地把红烧肉的肉汤倒进米饭里，大快朵颐。

过江龙青菜是为了解腻，李絮儿怕林凡吃腻，特地准备了这个后手，可实际林凡完全没有腻。

他夹了几筷子青菜，青菜特有的清新感染着口腔，李絮儿是个高手，她懂得食材的最大化的利用，在这道菜，她没有过多地用调料香精掩盖，而是突出青菜自身的味道。

林凡吃着吃着就忘记点评饭菜来，只顾着吃吃吃，身心放空，什么也不过问，就像一头猪一样端着碗，筷子飞速地夹来夹去。

“再来一碗。”

“再来一碗。”

“再来一碗。”

约莫半个小时后，林凡靠在沙发，心满意足。

这个李絮儿真是个妖怪，愣是将林凡在这半个小时内变成了个没脑子的废人，只顾着吃饭，夹菜，别的什么都不顾。

哈哈，也是一种不错的解压方式了。

林凡揉了揉肚子，感觉动一动都会出现水声。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干了，只想当个废人。

“我做的怎么样，需要什么改进吗？”李絮儿跪在林凡的面前，给林凡捶腿。

“不，不需要，就挺好的。”林凡快要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林凡说道：“不过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学的哦，附近有一所女子高中，我过几天会陪你去看看。”

李絮儿停止了捶腿的动作，又开始了抱大腿，显然是不太喜欢林凡的决定。

林凡觉得自己休息得差不多了。

他睁开眼睛，深深呼了口气。

“抵抗无效，该学学。”林凡摸了摸李絮儿的头，然后转身走向卧室。

他大概思考出了怎么对付无法升级的系统bug，过会儿他就要实践一下。

“对了。”林凡对李絮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