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涯刚有意识，还没看这是什么地方，就开始骂如花。

明明医生都说了，她可以再活两个月的，为什么她晚上回去就死了。

“不是我跟你斤斤计较，是我本来就小气。”言涯大声地说出这句话。

没听到如花的声音。

言涯皱眉，抬头一看，整个教室的视线齐刷刷地定格在她身上。

也包括，讲台上的那位。

“秦跃，你站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言涯跟个没事人而似的坐在那里，什么秦跃，秦跳的，她不知道。

旁边冷不丁传过来一道冷嗤，言涯侧头去看，入目是一张好看的侧脸。

就是不太友好的样子。

原主耳朵没问题的话，这声音应该是是嘲笑她的。

所以秦跃......是她？！！

秦跃被嘲笑了？她被嘲笑了？

瞎搞啊你们！

言涯收回视线，在装逼和原谅他们的挣扎中站起来。

桌洞里的里的一大堆东西都被言涯的动作带出来了，哗啦哗啦撒了一地。

都是些零食和乱糟糟的课本，课本崭新崭新的。

所有人的视线再一次被吸引过去。

旁边的人直接把桌子拉开了十厘米，嫌弃地往一边靠。

言涯盯着黑板看了许久，眉头微皱，红唇微张：“......不会。”

老师：“......”她在期待什么？？

“坐下吧，不准走神。”

前排有几女生小声说着话，不时看言涯一眼，对言涯充满了不屑。

刚送走一个巨婴，又来了一群巨婴，如花你很会踩着我的底线办事啊。

这个恶灵叫沈凡进，是成进一中的学生，成绩每次都能排在学校前三，长得还算......挺帅，也是经常数情书的那类人。

就是话少，每天独来独往的。

沈凡进的母亲是乡下人，因为长得好，嫁给了沈凡进的父亲——沈锦林，本来是乡下的，一越成了枝头的凤凰，走路都带风。

可是沈锦林是个不老实的，在外边养着几个小情人，养着养着把自己公司的商业机密也交代进去了。

公司可大可小，可是对沈锦林一家来说是天。

杨素在知道公司破产之后，不敢说自己和几个姐妹出去狂街还借了钱的事情，但是由奢入俭难，也是受不了这种清贫的生活，跟沈锦林提出了离婚。

沈锦林理亏，但是到底是在套路深的城市里长大的，用了点手段，拿到了沈凡进的抚养权，指望着他能有出息，带他过上好日子。

沈锦林对沈凡进很是上心，一开始只是拿别人激励激励他，渐渐地就变了味儿。

什么都要比，学习要比，琴棋书画要比，稍有点让沈锦林不满意的地方都要比。

也没说什么重话，虽然沈锦林的私生活混乱，但在教育子女这件事情上颇为严肃。

提的最多的就是学校里的那个年纪第一——段安。

沈凡进每次都乖乖应着，却密切注意那个叫段安的人，总是会下意识地观察他。

看着有专门的人开车接他，叫他段少，看见有女孩子给他表白，看着老师在讲台上夸他。

沈凡进想，要是他消失了，他是不是就是最优秀的人了？

终于，沈凡进在某一天下午放学的时候跟踪他去了学校后面的湖边。

他不知道段安为什么会去那里，但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沈凡进看着那个在湖水里挣扎得身影，又往四周看看，慌乱地离开了。

即使在脑子里预想了一百遍，他还是害怕。

第二天学校里传出了段安失踪的消息，沈凡进看着那些去案发现场的警察，手心不断地冒冷汗。

让人意外的是，湖里竟然没有尸体，据段安的同学描述，段安跟他说了放学要去那里的，来接他的人也没有等到他。

所以段安最后的消失地点就是学校后面的湖。

沈凡进丝毫没有被怀疑，他不知道是谁帮他处理了尸体，他在再晚上又去了一次，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平静地湖面，波光麟麟，月光被揉碎了搅在里面。

段安就这么失踪了。

害怕被发现的焦躁和紧张与没有被查出的侥幸带来的巨大心理落差，让沈凡进胆子变得有些大。

不过从那之后，沈锦林确实不怎么说了。

全校第二是个女生，段安失踪后，沈凡进和她交替拿第一。

为什么沈凡进不弄死这个女生呢？

因为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考大学了。

沈凡进比那个女同学高十多分，因此，女生逃过一劫。

到了大学之后，自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沈锦林优秀的人多了去。

在周围的流言蜚语和各种不经意的对话间，沈凡进的嫉妒心又被激起了。

关键是，每次警察都查不到他，尸体都找不到那种，所有的证据都被抹得一干二净。

警察局多了一个又一个迷案。

这所大学失踪的学生已经好几个了，渐渐地传出来很多猜测，就在住校生越来越少的时候。

警察提出，在学校安排便衣，时刻盯着。

毫无疑问，沈凡进在最后一次行凶的时候被当场抓住。

他没什么感觉，仿佛早就应该这样了。

他只适合在监狱里蹲着，外界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巨大的心里变化。

他后来不是不害怕，只是把害怕变成了不断地臆想。

他觉得每个人都对他有恶意，每个人都想把他变成一个透明人，他活着是一种痛苦。

他不允许比他优秀的人存在。

沈锦林其实也没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或许是他太急切了，或许沈凡进本就是一个内心住着恶魔的人。

也许站在沈锦林的角度，是他的错，他没教育好沈凡进，他这个做父亲的有错，可是法律是所有受害者的父亲，他不会宽恕每一个犯罪的人。

沈凡进在冥界待了许久，找到机会跑了出来。

他这次要在父亲，同学和老师面前刷满印象值，再次轮回。

言涯没太理清楚沈什么进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她好困，如花都不问问她就塞这么多东西。

算了算了，遇到再猜吧。

言涯从桌洞里摸出来一个小镜子，照照自己，两个乌黑乌黑的黑眼圈十分明显。

原主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睡觉睡这么敷衍的吗？

言涯刚闭上眼睛，脑袋就被推了一下。

被胳膊掩住的眼睛透着些凶光。

“你超线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传过来。

“你再拉回去不就行了，拉回来干什么？”

男生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好半天，最后暴躁地单手将桌子拉开了：“恬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