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亭远刚把人送走,就麻溜的下了堂,回到自己的府邸。
他端起茶碟用茶盖撇一撇茶叶,嘬了一口热茶,左右盘算着这来往间的利益。
这突然冒出一个人,肯送命还不要钱的,他也分外眼红,只可惜这人是个瞎子,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打点着点。
悬赏一百两已经够他觉得心痛,当务之急是解决好眼前的事情,不要再发生命案了,这以后安定下来,眼瞅着钱到手了,得有命花才行,这三天两头的折腾,谁受得了啊。
“报——”
赵亭远刚站起来,还没放下茶盏,一口茶喷出来:“叫什么,叫什么,又有什么事啊,烫死本府了……”
侍卫匆匆报告:“大人,上次您刚派白倾颜们封住的茗德茶楼出命案了。“
”什么?“
不清楚死者的身份,待白倾颜们到时,只见——”
“只见什么?”赵亭远接着问下去。
“只见一堆腐肉骨架。”侍卫回答道:“二位除妖师到茗德客栈了。”
赵亭远一腿软就瘫在椅子上,上一秒还在悠闲地喝茶,这一秒就又出事了,这担惊受怕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侍卫通报着这桩离奇的惨案:“白倾颜们封店后,除了店里的人,没有任何客人进去过,那老板娘隔天起来就在店面里发现了一滩血和人的白骨。别说一个女人了,就连几个大男人都吓得够呛。”
听着这段话,那场景好似浮现在他面前一样,瘆得他一个激灵,他又忍不住想起大半夜,滴了自己一脑袋血的那个怪物。
愣了半晌,他清了清的喉咙:“那杵着干什么,快派人去啊?”
“大人,已经派去了,老板娘哭天喊地的那叫一个惨,查不清楚死的是何人,但兴许凶手还是妖邪作祟?”
茗德客栈在当地的黄金地段,无论出进安阳镇,都得经过这里,当初红红火火的时候,每日客源不绝,一条龙服务很是到位,那老板娘可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如今妖邪作祟,不仅冷了其他店面,茗德客栈也廖无人烟。
老板娘尹婉嫕在数月前大病一场,病愈后旁的一切都很正常,就是这妖邪作祟起来,搅得安阳镇不得安宁。
赵亭远为了面子准备亲自去看看,给安阳镇的百姓留下个好印象:“去,备轿。”
侍卫问道:“大人,备车,去哪儿?”
“废话,本府要亲自去茗德客栈看一看。”
侍卫正准备下去打点。
“等等,多派几个武功高强的追随白倾颜。”
侍卫虽然领了命,但在背后还是撇撇嘴呸了一口,辱骂着这又好面子又不真心办事的府尹,表面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实则是个怂包。
赵亭远其实内心十分慌乱,这妖邪太过猖狂,从晚上作乱到白天公然行凶,从半月余出一次事,到现在三天两头就死人。
一顶轿子,屁股后面跟着几十护卫,一行人慢悠悠晃荡着前往茗德客栈。
而跟在后面的裕饶勾了勾嘴角,跟在轿子后面,他蒙着眼睛,按理来说应当是看不见的,可轿子行的每一步,他都跟的准确无误。
客栈内
这老板娘哭哭啼啼的,白倾颜可真想上去捂住她的嘴啊!
白倾颜看得出来这间客栈里,自从死了人之后,透着种说不出的一种诡异,搞不好就是整件事情的关键点,白倾颜猜测,说不定什么时候,那妖怪就突然冒出来,准备好了立马就要和白倾颜干上一场,那白倾颜这件事一解决,盘缠的钱就到手了!
白倾颜仔细看着这老板娘尹婉嫕,哭的梨花带雨的也难掩她那窈窕的美人身段,店里的小伙计都被召集回来整整齐齐站在前台的正中,老板娘则坐在一旁。
白倾颜看她岁数不大,约莫二十五六岁,和白倾颜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样,画的不是浓妆,但眉宇间却透着几分风尘味儿。
白倾颜先迅速扫视一周,又凑近看了看死者周围,客栈前台和一些不易被发现的角落,虽然表面看上去和普通的客栈没什么两样,但其实别有洞天,客栈的东南北四个角有人设了咒,但可疑的是唯独西面的正门方向感受不到,甚至于以白倾颜现在的功法,还看不透是何人下的咒,下的是何咒。
房门已经完全推开,白倾颜走马观花的在每一件房间里查看,不可置否,这里的生意兴隆确实有一定的原因,不仅仅是地段繁华,而且客栈内的布置,装饰都别具一格算得上是上乘,撇下价格不说,虽然在最繁华的地段,但客栈的每一间房屋隔音效果非常好,幽静雅致的房间熏着木兰香。
但其中一间房吸引了白倾颜的注意,当白倾颜走到一间红木的窗户旁边,窗户是开着的,门却锁的严严实实,白倾颜往里面瞧去一盆清俏的木兰花正在盛开。
白倾颜说道:“千辞,你看,这个时候老板娘木兰花还养的这样好。”
他回答:“想必这尹老板是个爱花之人吧。”
白倾颜再往里看,梨花木卧榻旁,放着一盏木兰样式的琉璃灯,红木屏风后面隐隐约约有一幅山水画,是用黑墨勾勒出来,至于其他到也没有察觉出什么来。
顾千辞一时没再说话。
“赵大人到——”
白倾颜示意顾千辞让他先下去看看情况,白倾颜自己则继续望向屏风之后那幅画,只不过怪异的不是这幅画,是这幅画后面的妖气。
白倾颜在楼上看着赵亭远,阵仗可证不小啊,再往后,那还后面还跟着白倾颜最不愿意看见的裕饶公子。
看到他穿着黑色的衣袍在整齐划一的侍卫府面前显眼极了,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一只手背后,一只则拿着他那只破笛子,这笛子很熟悉,白倾颜仿佛在哪里见过,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在到底哪里见过。
赵亭远来到茗德茶铺时,周围十分安静,可是倒能听见那老板娘几声鬼哭狼嚎,赵亭远皱了皱眉眉头,撩开帘子下了轿子。
他睁眼仔细一瞧,门口贴着的封条还没有撕干净。
赵亭远再环顾四周,两边的街道空旷宽阔,过去的种种繁华浮现在眼前,而此刻,却因为妖邪多次的侵害,因人烟稀少显得格外萧索,赵亭远派出的侍卫分成几个队列巡视着安阳镇,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迅速被汇报到他这里,可这样的防备还是没能防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