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倾颜尽管知道有些事情他们之间应该坦诚相待的,但是白倾颜还是久久没有说出来一个字,反倒是傅予先开口说道:“我和芙瞳都是虚境的人。”
白倾颜道:“那你——为什么不和她一起对付我?”
傅予的神色却缓和很多:“我和虚境所走的方向不同,我有我自己的路。”他语气里的风轻云淡,就好像是所说一切与自己毫无关系。
“可是你这样不顾虚境的一切,你有想过结果吗?”白倾颜对于他的随性有些不可思议,虚境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入的,是能够快速飞升为神界之人的道路,而他却想离开。
况且,虚境岂能承受这样的不堪,傅予靠近白倾颜,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呼吸轻轻触碰到白倾颜的脸上,痒痒的,傅予说道:“所以,你现在是在关心我吗?”
白倾颜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她向后靠去,拉开两人的距离,白倾颜连忙转移话题道:“那我被镜面结界困住.......”
傅予一瞬间弹开了,声音里蕴了些暗哑,缓慢道:“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傅予心里充满了一种想要把白倾颜搂在怀里的念想,可他还是离远了一些,只是傅予的心口微痛,目光流连着那双眼睛落寞下来了好一会儿,道:“对不起,我先前,没有同你说清楚。”
白倾颜说道:“不需要道歉,傅予。也谢谢你相信我,愿意同我说真话。”
白倾颜咬咬唇,继续问道:“那你会被虚境抓回去吗?他们会处罚吗?”
傅予走过来目光直视着白倾颜,反问道:“那你希望我被抓回去吗?”
看着白倾颜被这句话问的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傅予回答:“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傅予的位置在白倾颜心中慢慢改变着,这种关系更像是一种并肩作战的伙伴,让白倾颜觉得心里十分的安定,深深看了他半晌,才低声说着:“谢谢。”
傅予迈开长腿出了屋,关上了门,他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门口站了站,似乎愣了一会儿,望了望天空,再一步步的走远。
白倾颜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其实,傅予能够和白倾颜说出心里话,也让他们之间的隔阂少了许多。
虚境之内,芙瞳在尊主寝殿门前晃了几圈,却始终没有进去,几个虚境的侍卫经过也不敢说什么。
知道虚境尊主从房间出来,芙瞳才笑着追上去,虚境尊主却没有搭理她,芙瞳拖着自己受伤的腿,仍旧笑着回应。
想必。虚境尊主是都知道了一切,芙瞳根本插不上话,只有看着尊主越走越远。
芙瞳狠下心,一咬牙,不顾身上的伤口,在后面跟上了虚境尊主。
“尊主,你听白倾颜说。”芙瞳赶忙解释。
虚境尊主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仍旧向前,在主殿门前停了下来,侍卫上前推开大门,芙瞳也紧紧跟上来。
“跪下。”尊主道。
她的声音由逐渐软下来,显得有些委屈:“尊主,我——”她先是弯下腰,接着跪了下来
虚境尊主微微抬头,目光极冷,似是一把钢刀的利刃,扎在芙瞳身上。
虚境尊主点了点头,还在维持弯腰行礼的侍卫很有眼色的,起身就过去将芙瞳架了起来。
芙瞳急忙往后坠,哀求道:“尊主,我不该私自调动虚境的神兵,我更不该偷您的令牌,不该偷虚境的冰心莲,我错了,尊主。”
虚境尊主司徒峰的脾气难以捉摸,但对虚境的规矩一事却管理的明明白白,更何况是偷令牌,调动神兵的事。
“你真的以为,你自己是神界之人了吗?”虚境尊主,抬了抬手示意侍卫停手。
芙瞳身上还在缓缓流着鲜血,被虚境尊主瞪着,芙瞳更是心悸,刚刚伤口又被拉扯的生疼,她挣脱开侍卫,开始施法,手中出现一朵冰心莲。
芙瞳爬过去道:“尊主,您看完再定我的罪也不迟。”
冰心莲不再是发着光的纯白色,而是带着血色,芙瞳道:“尊主,冰心莲对那白倾颜的血有反应,若是普通人的血根本碰不得这冰心莲,无论怎样,这白倾颜一定和千年之前,所灭绝的魔族有关系,只有魔族的人才能使冰心莲变色。”
虚境尊主不屑的瞟了一眼:“芙瞳,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圣兽的寄存者,若是傅予的灵根被打开,他就不再需要你了。”
这件事,虚境尊主竟然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让人惊讶。
芙瞳回到自己的寝殿里,将房间里的东西扔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丢在地上,就红木妆台也被撞歪了。
芙瞳走进去,坐在屋内正中间的凳子上,眼睛里含着眼泪,却一脸的怒气,一旁男装的几个丫头不敢进来,一时呆立在门口,更是不敢抬眼瞧芙瞳。
“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收拾。”芙瞳发话道。
丫头们仿佛从头到脚做的都不对,只得听着芙瞳一句一句话的辱骂着:“你们怎么看的家?白倾颜才走几天,白倾颜的寝殿就不收拾了吗?”
丫头都不敢回话,芙瞳揪住一个丫头的耳朵道:“喂,死丫头,我跟你说话呢!”
丫头低着头忙着收拾,又一遍道歉,芙瞳总是这样冷硬,丫头见惯了,只得道歉,其他什么也不敢说,害怕又被责罚。
有个丫头没回话,芙瞳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向丫头砸了过去,道:“你装什么死啊!连我说话,你也敢不应了?”
丫头收拾好了,关上门,芙瞳开始忍着疼痛,给自己疗伤。
丫头在门外连着落下好几滴泪水,也就自己擦擦,不敢吭声。
芙瞳思来想去,起身走向了梳妆台,看着镜中自己的容颜,仿佛又看到凡间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街边的墙上贴着花花绿绿的她的画像,她一路走一路看,毫不掩饰的,充满欣赏的目光让秦怀远公子颇觉好笑。
突然,镜中秦公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傅予的脸旁,时间是淡忘伤痕最好的东西,人却不能活得这么洒脱,芙瞳望着眼前的人,她感受到自己的改变,自己那颗被傅予填满的心,以至于自己作出越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