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芪扶住她，她才缓过神来。

当初萧凝挽进府时，曾让沈司正教习她礼仪，她那会才领略了什么叫沈亦临的可怕。

她那些天被沈司正折磨得生不如死，偏偏沈司正师出有名，她也不敢反抗。

赵氏足足被沈司正教习了一月整，才算令她满意。

教习虽结束了，可沈司正在赵氏心里留下的阴影可就无法消磨了，她如今一见了沈司正便如老鼠见了猫，怕得很。

按品级而言，两人其实相当，但赵氏是媵妾，沈司正便微微行了一礼，也不必口头上说些什么恭敬的话，行完礼便离去了。

赵氏等她离去了这才松一口气。

转眼又雄赳赳气昂昂直往内院去。

“婢妾来迟了，孺人莫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孺人何氏冷眼瞧着门洞，只等赵氏进来，好让她瞧瞧这赵氏究竟什么模样，一介媵妾，之前竟也能得齐王喜爱。

赵氏进了门，何孺人不禁一愣，侧眼又去瞧萧凝挽。

两相一比较，她打心里觉得还是萧凝挽好看些，怎么之前倒传出齐王府赵氏最具美色之言辞来。

赵氏被禁过足，如今倒乖觉些了。

一进门便给两位孺人见礼，之前她十分瞧不上的李氏，如今也能说上两句话。

四人拉拉扯扯说了些闲谈之语，不多一会，又不可避免说到崔紫瑶身上去。

“听闻崔大姑娘在皇后娘娘的千秋宴上作了一副百鸟朝凤图，造诣竟比莱公还深些。”

崔紫瑶虽接了圣旨，可还未进府，名分未定，众人便也达成共识，只称其为“崔大姑娘”。

莱公乃是一名技艺极高的画师，早年因其为嘉顺帝与姚皇后作肖画，很得姚皇后欢喜，嘉顺帝便大手一挥，赏了他一个莱县县公的爵位，因此被世人尊称为“莱公”。

可崔紫瑶只不过是年方二八的女子，画作造诣如何能与莱公相提并论。

李氏说这话，也不是什么赞美的意思。

“莱公可是为陛下与娘娘作过画，崔家想为崔大姑娘造势是好事，可这也着实太过了些，何孺人不是也在千秋宴上，不如与姐妹们说说，这百鸟朝凤图是怎么个好法，竟将何孺人的胡腾舞都给比下去了。”

同是千秋宴上出彩的贵女，一个做了正妃，一个却只是孺人，赵氏不信这孺人何氏对崔紫瑶没有妒意。

何氏瞪了赵氏一眼，冷冷道，“隔得远，没看清。”

“是吗？”赵氏捂着嘴笑，“冬月十五咱们齐王府的王妃便要进门了，到时萧孺人可就要把这掌管后院的差事给交出去了，不知萧孺人作何感想。”

赵氏一阵嘴炮，萧凝挽本就不愿意理会，岂料赵氏却见不得她安安生生坐着，惹了何氏不止，又非要扯上她出来。

她浅浅喝了一口茶，缓缓道：“王妃掌管后院本是理所当然的事，王爷错爱，我才暂管了这职务，若赵夫人觉得有何不妥，尽管禀明了王爷，若王爷觉得赵夫人当接这手差务，我必欢欣不已，立即将这差务交给赵夫人。”

她抚了抚袖角，“就是不知晓赵夫人是否敢去王爷那走这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