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冷冷瞪了彩芪一眼,“如今都几时了,还有什么劳什子的庭燎可看!”
彩芪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她是知晓如今几时了,她那些小姐妹可还约着她去玩牌呢,她也是想歇歇,偏主子不肯放她。
“再者说了,王府的庭燎有何可看的,宫里的那才叫好看呢。”
赵夫人不屑一顾,只想着日后随齐王进宫了,定要近近观赏,必不再如曾经一样,只配远远观望着。
“夫人。”叫出去打探消息的婢女回来了,规规矩矩跪着。
“那三个人,可闹起来了?”
赵氏嘴角轻扬,除夕夜吵闹,等王爷归来了,告她们一状,也够王爷厌烦她们好一会子的。
婢女微微颤颤,“何孺人与李夫人,去了萧孺人的菱露院吃饺子去了。”
赵氏显然没料到这样的结果,不可置信道:“绝无可能!何淑云那样不耐烦萧凝挽二人,怎会去菱露院吃饺子!不可能!小贱蹄子!你是不是在欺瞒我!”
婢女忙磕头,带着哭腔努力讲话,“奴婢不敢欺瞒夫人,何孺人确是去了菱露院,还是萧孺人邀去的。”
赵氏冷冷看了眼那匍匐在地的婢女,“滚出去!”
婢女如蒙大赦,爬起来逃也似的出了内室。
“难道她们三人已然绑在一起了?”
赵氏觉得奇怪得紧,自打几日前何淑云的祖母过寿,她回了娘家一趟过后,行事作态改了不少,不说她竟主动亲近萧凝挽,她竟连对李氏那样的人都亲亲热热的了。
倒是她,如今在王府孤身一人,王妃也不大看得上自己,她竟好像被那几人排开了一般。
赵氏气得脸都青了。
“贱人,蛇鼠一窝的贱人!”
这一夜,赵氏虽早早躺下了,确是辗转反侧,极度不安。
而菱露院,三人吃完饺子,颇有些兴致不足,何氏嚷嚷着打叶子牌,萧凝挽与李氏便也跟着玩些,虽缺了一角,但亦不妨碍趣味。
三人正打得热乎劲起来了,便听有人声传道,“王爷到。”
一个个脸色各异,理着装,正发髻,一时间忙得不亦乐乎。
终于在齐王进内院前,整理好装束规规矩矩站在门边儿。
“大半夜了,你三人兴致倒好,还在做什么呢?”
齐王齐王妃好不容易等着散了宴,从皇宫赶回,皆是累得只想歇息了,没成想到了王府,才听婢女说,那些个孺人夫人的还没睡,菱露院灯火通明呢。
于是两人便走将过来瞧一眼,没成想还真是如此。
“王爷,妾等守岁吃饺子呢。”何氏大言不惭。
“守岁吃饺子?”齐王皱了皱眉,冷冷道:“大半夜的,你们守岁至此已然不易了,还同在一个院守岁,嗯?”
“王爷,守岁自然是要姐妹一起才好,再者说了,吃饺子自个儿吃也没趣得紧。”何氏笑意盈盈。
后院和睦,亦是齐王希望看到的,他颔了颔首,很是满意。
“妹妹们一同守岁,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妹妹们这时了还吃饺子呢,本妃实在有些羡慕,就是不知还有剩吗?本妃可着实有些饿了,想在妹妹这讨些来吃,不知妹妹愿不愿意?”
齐王妃端着冷笑。
她早叫人盯着后院的动向,这三人可是在打叶子牌呢,哪是什么守岁吃饺子。
“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到底没剩多少了,王妃不嫌弃就好。”
萧凝挽温温婉婉地笑,齐王妃见了暗笑一声。
萧凝挽,你以为你们做什么本王妃会不知道吗?打叶子牌事小,可欺瞒王爷这个罪名,不知你担不担得起。
“是吗,那本妃可要好好吃一些。”齐王妃噙着笑看三人的脸色,见并无异常,心间有些疑惑。
“王爷也吃一些罢,虽不如宫中厨司所作,仅讨个吉利妾便知足了。”
萧凝挽脸色不变,笑靥满面。
齐王见她开口,也温尔一笑,“那本王便和王妃一同尝尝。”
说罢,大着步子进了菱露院内院正堂。
桌子上哪还有什么叶子牌,尽是小碟玉碗盛了饺子在桌上。看痕迹,也不难得知,三人方才正在共用饺子。
齐王妃睁大了眼珠子。
这怎么可能?!
菱露院的婢女麻溜的撤了餐食,槿禾等人又端上来两碟儿饺子,以及几个小碗的佐料。
齐王尝了几口,赞道:“是不错,难怪你三人聚在一堆吃呢。”
他暗暗瞥了一眼萧凝挽。
若是吃得多了,应不会再瘦了罢?
“王妃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难不成是嫌萧孺人这里的饺子不好?”
齐王都赞了,她怎敢说不好?
何氏笑着开口,这一下,众人就都瞧着她,她再不想吃也得硬塞下两个。
齐王妃忍着吃了一个,却也是再也吃不下了,她之前风头太盛,惹得好些王妃郡王妃眼红,如今不再得独宠了,方才宴席上,那些人便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个个来看她的笑话,还一个劲的敬酒,如今哪还吃得下饺子。
可何氏哪里肯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