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见有些心疼,也不说什么和亲公主的事了,忙叫了一位掌筵女官来,想将她安置在偏殿休息。
萧凝挽忙叫那女官停下,福身对太子道:“殿下万不可如此,太子妾不能留宿嘉德殿,妾不愿殿下为了妾白白受百官弹劾。”
太子将她扶起,“可你如今咳嗽不止,我怎么舍得你自个儿受着风霜回去。”
“妾来时并未乘轿撵,殿下若心忧妾,便赐妾一顶暖轿回去,如此一来便也不会受寒了。”她笑着,脸上有些许苍白。
“委屈你了。”太子倒不是怕百官弹劾,只是她是他的良娣,他坏了规矩,受指责多的只会是她。
李忠玉很是勤勉,不一会儿便叫了一顶暖轿来,“殿下放心,这暖轿里头放了许多小暖炉子,必不会叫良娣冷着冻着。”
太子“嗯”了一声,“明日寅时我便要出东宫了,今日不能与你一同回去,你且安心养着病,等我忙完了使馆的事宜,便去蒹葭宫寻你。”
槿禾将手中的蓬衣给她披上,退在一边,太子亲自上前,为她拢了拢蓬衣,萧凝挽面若桃花娇羞,只隐隐道了声:“好”。
“照顾好你家主子。”太子沉声,看向槿禾。
槿禾一如既往的稳重冷静,屈身道“是”。
太子亲眼见着暖轿出了嘉德殿,这才冷冷问李忠玉:“本宫记得太子妃妾中,良娣可有一顶暖轿,良媛可有肩撵,怎么本宫从未见她们用过。”
就连萧氏冒着风雪从蒹葭宫来嘉德殿,也是走着来的。
李忠玉思索了片刻,道:“这事奴婢听闻过,说是两位良娣得的暖轿乃是昔年刘贵妃与赵贤妃做良娣时用过的,如今隔了许久,虽说修缮过,可毕竟是旧物了。”
“东宫库里没银钱了?”太子不由气笑了。
李忠玉笑道:“哪儿能啊,大邕国富民强,陛下虽尚俭,却也不致新物都置办不起。”
“是啊,”太子眼里尽是冷意,“那便是太子妃着意要为难她们了。”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缺了少了,姚良媛自打一进东宫,肩撵便送到了。”李忠玉作为宫中之人,有些不能理解太子妃所作所为。
好歹是崔家出来的,虽比起姚家,底蕴差了些,却也是有着好些年的积淀了,太子妃比起当年姚皇后做太子妃时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当年姚皇后可是把嘉顺帝宠爱的妾室给高高抬着,什么都紧着好的给送过去,自己吃亏都不要紧。
便是因此,那些宠妾大都因抬得太高而至恃宠而骄,最后得了嘉顺帝厌弃,而姚皇后虽不大受嘉顺帝宠爱,但里子面子陛下可都是给足了,每月也会去姚皇后做太子妃时的灼华宫歇上几日。
不论嘉顺帝宠爱的人换了谁,姚皇后的位置仍然稳固非常。
提起姚皇后,谁人不说一句:贤良淑德,后宫表率。
可如今的太子妃俨然将两位高位良娣视作仇人一般,规制内该有的东西都为送到,更别说其他的好东西了,倘若姚良媛不是皇后的侄女儿,只怕比两位良娣还要惨些。
倒是受太子殿下喜爱的萧良娣,处处为太子殿下想好,不论太子妃如何苛责也是忍着,如此一来,倒非宠妾恃宠而骄,而是正妃看不惯妾室,有意打压了。
太子自然也知晓,以姚良媛的身世,太子妃自然不敢为难于她。
何良娣便罢了,何家都在京城做官,可萧良娣自小便失了父母,如今兄长更是在边关戍边,可太子妃却克扣她规制内的东西在前,不给她令牌出宫采买东西在后,这叫太子如何不怒。
他阴沉着脸,只想着等这几日事情忙完后,再好生与太子妃说道这事。
腊月初一,使臣觐见,嘉顺帝在宣政殿设宴款待两位公主与使臣。
席间,两位公主又是献舞又是献酒,可惜嘉顺帝只顾着与姚皇后说话,太子则是一直与楚王说话,楚王妃前两日轻咳了两声,楚王担忧她便向姚皇后请了懿旨,嘉顺帝与姚皇后大手一挥,不仅准允了,还送去许多参药,叫楚王妃好生养病。
“你可有福了,两位公主一齐进了东宫。”楚王捏着个酒杯,不怀好意地朝他笑了笑。
太子无奈,还是没忍住回了他一句,“这福气给你,你待如何?”
楚王连忙含笑摆手,“我可不要,我要守着我家王妃的,只可惜你她不在,没人与我说话,无趣得紧。”
太子微斜了他一眼,“你弟弟我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