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玉忙道了谢,这才坐了下去,腿疼瞬时舒缓了许多。
“太子殿下信重良娣,叫良娣与何良娣共同商量着,但这令牌太子殿下只叫送来蒹葭宫,由良娣保管着。”李忠玉拍拍手,门边小柳子便连忙领着另外两位小内侍各捧了一块令牌上前来。
“好生收着。”她轻言,掌殿大姑姑楠若便亲自端了铺有红布的木案上前,取了三块令牌。
李忠玉笑着说道:“殿下说了,良娣若有何不解之处,可召沈司令前来说道说道,”他起身,躬身道:“良娣既已接了令牌,奴婢也算办完了这差事,先行告退了。”
“李中官好走。”她客气道。
槿禾亲自送了李忠玉出去,到了殿门口,李忠玉笑道:“有劳槿禾姑娘了。”
槿禾笑着福了福身,“李中官慢走。”
他这才领了一帮子的小内侍又匆匆往嘉德殿赶,只是那腿得了些许休息,也不如之前一般,累得心头发慌。
李忠玉不由轻叹一声,他就是在嘉德殿当差,也是偶尔可歇歇,不必长久地站着,太子殿下体恤他,也默许他休息会子,哪成想竟在太子妃处得了这般气受。
相较之下,萧良娣可就高明多了。
李忠玉一想,心间便很是顺畅,好在他早早将薛灿送去蒹葭宫当差了,这小子也是个有福气的。
嘉德殿,太子喊了声“李忠玉”,进来的却是徐远。
太子不由皱了眉头,徐远忙道:“李中官还未回来。”
太子脸色有些不好,“这点小事都还未办好!”
话音刚落,李忠玉忙快步走了进来,他心知误了时辰,忙跪着请罪,“奴婢回来晚了,请太子殿下责罚。”
太子今日心气不顺,才忍不住斥了一句,如今细想来,李忠玉也不是个偷懒耍滑的,自怕是有人有意要为难他了。
“还不滚过来研磨。”
好在没被罚,李忠玉一喜,忙麻溜起身,规规矩矩给太子研磨。
“差事可办好了?”太子幽幽问道,手里仍旧拿着折子看。
李忠玉边研磨,边恭敬道:“已将令牌送去萧良娣处了。”
太子颔首,没再说话,忙着看大小事务。
李忠玉侍立在一旁,不由有些困惑,如今没有战事,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怎么陛下突然给太子殿下加了这许多折子批奏。
紫宸殿偏殿,宋医令正在为嘉顺帝把脉。
姚皇后忧心不已,嘉顺帝见她关心自己,半是高兴半是难受,“不必忧心,没什么大碍。”
姚皇后却是如何也安心不了。
就在前几日,嘉顺帝突然就咳血了,要不是那时他正在椒房殿里头,她还不知道呢,楚王从前便是这般咳血,才落得一身病痛,如今身体是再也回不了从前那般康健了。
宋医令收回手,缓缓道:“陛下这是劳碌过重,好在咳血之症发现得早,好好调理不成大碍。”
他着意说重了“好好调理”四个字,意在表明,嘉顺帝需静养,不能再彻夜处理政事。
姚皇后听懂了,很是苛责道:“陛下再忙再累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前朝大臣那么多,难道都是庸才吗!”
宋医令不由惊了又惊。
这话可实在是大不敬,即便她是皇后,如此对陛下说话,也是极为不妥的。
怎知嘉顺帝非但没生气,好似还很高兴,柔声道:“知晓了知晓了,改日朕便叫大臣们前来商议。”
姚皇后这才满意。
可她瞧着宋医令等人惊恐又敬畏的目光,才知晓这段日子她确实言语无状了不少,忙起身屈膝道:“臣妾言语有失,请陛下恕罪。”
众人不由在心中颔首,这才对嘛,姚皇后确实失态了。
哪知嘉顺帝亲手扶起了她,“皇后说得对,是朕顾虑过多了。”
众人再度傻眼。
却都明白了一个事情,如今姚皇后虽也是皇后,却是今非昔比了,没见陛下如此重视姚皇后吗?
那些刘贵妃、赵贤妃的如今都得靠边站来,哪还有什么宠妃啊,这可是宠后!
不论众人如何猜想,翌日,嘉顺帝便召来了四位大臣在紫宸殿议事。
“日后便由诸位卿家协助太子,朕也好歇歇。”嘉顺帝轻笑。
门下侍中兼太子太傅李随安道:“太子殿下聪慧,许多事已能处理得当,陛下尽可放心。”
四位大臣今日才得知嘉顺帝咳血之症,自知今后责任重大,不由都很是肃穆。
“陛下信重,臣等必将竭力辅佐太子殿下。”这是新任中书令钱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