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绯月十三岁的时候,苏门办了一场为期两个月的学习活动,各大仙门都选了数名少年弟子前来赴学,苏绯月和苏玄夜也在里面,教学的老师是她的师父苏宴云。
入学的第一天,苏绯月就和花仙门的少年弟子花时梨打了一架,苏绯月被花时梨的银穴术封住了哑穴,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惹得众少年弟子们哈哈大笑。苏绯月气不过,御水将花时梨淹在水里,差点把他淹死,还是被苏玄夜给捞起来了。
这事很快就被苏宴云知道了,罚他们两个下山去收拾东溪村的一只水鬼。
两个少年一听,十分高兴,学习术法这么多年,一直没用出去,难免心痒难耐,如今有这大好的机会一展身手,如何不喜。其他弟子也是羡慕得不得了,都嚷嚷了起来,恨不得立刻也被老师罚了。
苏宴云如何不知他们心思,说道:“这水鬼是会吃人的,三天后见不到你们回来,我就当你们是被这水鬼吃了。”当即吓得其他人再不敢吭声。
苏绯月和花时梨一起结伴下了山,两个人都是直爽性子,架打完了气就消了,一路说说笑笑好不亲密。
“你这银环银链,是哪里买的,赶明儿我也买一个,叫我走到哪里,都有人知道!”
“这不是买的,是一个老爷爷送的,你在街上是买不到的。”
“哪天你回家的时候,叫那个老爷爷再给打一副,送给我。”
“老爷爷已经不在我们家了。”
“哦,对不起。”
“没有去世……”
两人走到花溪村的时候,天正好黑了,便点了灵灯,沿着河边找那水鬼。两人都没见过水鬼,只在书里面看到过一些描述和图片,知道可以用灵力来闻出水鬼身上独有的味道。
花时梨道:“这地方味道还挺浓的,看来就是在这里没错了。”
“看我用水渊术把这河里的水都抽干了!”苏绯月说干就干,用水渊术将河里的水往一边的山上排,排干了之后,那水鬼就出来了,站在干了的河道中央,瞪着一双眼睛望着他们。
两人见这水鬼还是个半大点的孩子,都呆住了。
花时梨一点也不怕他,还跑到河道中央去问他:“小水鬼,你叫什么名字?”
那水鬼突然张口朝他吼了一声,花时梨不怒反笑:“你就只会吼人吗?”
“怎么是个小孩子?”苏绯月也走了过来,一不小心忘了自己还施着法术,刚排出的水又倒流了回来,将她自己和花时梨都给淹在了河里面。
两人好不容易爬上岸后,那水鬼也冒出了水面,划水走到他们面前,仰着头对他们说道:“你们别捉我,我没干什么坏事,就想在这里呆着,我的小伙伴们就在这附近住着,我不想离开他们。”
苏绯月问他:“你是怎么死的?”
“就是不小心掉水里,淹死的。”
花时梨又道:“可是你这样子,会吓到别人的呀。”
“我平时都不会出来,只有我的小伙伴来了,我才会出来。”
“你的小伙伴不怕你吗?”
“他们不怕我,还会给我讲他们发生的故事。”
苏绯月道:“可是鬼终归是鬼,不能在人世间停留太久,不然的话,对你自己对阳间的人都不好。”
“嗯,我知道,我准备等我一个生病的小伙伴好了,就离开。”
“你的小伙伴生什么病了?”
“也不知道生的什么病,其他小伙伴每天都会告诉我他的状况。”
“你的那位小伙伴住在哪里呢?”
两人问到地址后,就往那个小孩家里去了。到了那里,因为是晚上,他和他家人都睡了,苏绯月和花时梨就在他们家门外坐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进了他们家。
那孩子的爹妈一看进来两个衣着十分光线的少年,忙问是什么人,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两人说明原委后,他爹妈带着他们进了他的房间,他躺在床上,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两人一看,这孩子明显就是沾了邪气,所以才卧床不起,而且现在脸色十分差,看样子沾的邪气有点久了。
花时梨问那孩子:“你朋友是多久前落水死去的?”
那孩子答道:“有一两个月了吧。”
“他死了之后,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孩子想了想,说道:“大概一个月前。”
花时梨和苏绯月对视一眼,互相点头,认为就是沾染了那水鬼身上的邪气,当下便在他身上画了符咒,又在他床前开堂作法。孩子爹妈一看,又惊又怕:“我儿子不会是鬼上身了吧?怪说这病什么大夫看了都治不好!”
苏绯月道:“不用担心,会好起来的。”
两人又在他们家门前门后贴满了符咒,问了水鬼见过的其他几个孩子,一一去看了他们几个,因为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有的人没什么事,有的人也有些轻微的入邪症状,两人一一为他们施术做法,又提醒他们不雅再去见哪个水鬼了。孩子们听说不能再去见他,脸上都很是难过。
当天夜里,两天又去了那条河边,将那水鬼召了出来,水鬼很高兴,问他那个生病的小伙伴怎么样了。
花时梨道:“小水鬼,你还是速速离开阳间吧,你那个小伙伴就是因为你才生了病,幸好发现的及时,否则的话,也要一命呜呼了。”
水鬼脸上的笑一下子消失:“你骗人!”
苏绯月道:“这个哥哥说得很对哦,你的其他小伙伴也有受到影响,只是程度不一样而已,如果你再逗留在这里的话,他们都会不好。”
水鬼沮丧着脸瞪着他们,苏绯月又道:“我们已经在帮你的小伙伴去除他身上的邪气啦,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好起来了。”
水鬼这才稍稍变得和软起来,但情绪十分低落,垂着眉不说话。良久之后,才低低地说道:“明天天亮了我就走。”说着,一下子沉入了水中。
苏绯月叹口气道:“好可怜的孩子。”
花时梨笑道:“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苏绯月当即眉开眼笑:“说得不错!”
两人在东溪村又留了几日,直到那些孩子都好起来了才回到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