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云率先出手,身法飘逸就似流云一般,一拳携山岳之势轰向叶草。
叶草也不出剑,自大散手大乘后,他还没跟人动过手,叶流云显然是一位很好的对手。
面对那山岳一击,叶草也同样回以一拳,只是不同的是,他一拳,携的是四海之威:势博如海,力重如浪。
叶草与叶流云虽然同样修炼《大散手》,但因为个人领悟不同,却是走出了不同的道路。
“嘭!”
两拳相击,没有火花迸射,也没有‘咔嚓’的骨裂声。第一击两方都没有出全力,而仅仅只是试探。
叶流云想探探叶草到底是不是宗师,叶草则是将叶流云当作磨刀石,即便是能一拳定胜负,也还是要好好过招。
叶流云一双眼,对上了叶草的一双眼。
蓦然之间,叶草仿佛置身于一座大宅,宅子门匾上写着大大的‘叶府’二字。
推开门来无照壁,乃是一座广场,广场之上正有数百人身着劲装在练拳,正是大散手。
“喝!喝!喝!”
虽数百人,可动作却出奇一致,一招一式之间不差分毫,便连那叫喊声也齐整无比。
叶草站在门口,却感觉他们的拳头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叶草虽然高挑,但浑身也就这么大点地方,便是一百拳都放不下,可他就有一种感觉,那数百个拳头能落在自己身上,而且还能一同落在心口位置。
这便是叶流云的势,叶家也即是他所珍爱之地。
“哗哗哗!”
叶草闭上了双眼,并缓缓举起了双手,就真像海王一般召唤来了海水,一个浪头打来,将叶府与那数百劲装全数吞没。
“喝!”
大浪中,却是传出一声齐喝,劲装一同发力,竟是将浪头打散,生生打出一条道来。
“喝!”
再是一击,直向着叶草面门而来。
“哗哗哗……”
巨浪再来,只是比起先前纯净湛蓝的浪头来,这个浪头却显得浑浊无比,内中夹杂着大量泥沙。
“轰!”
霎时间,叶府轰塌,数百劲装被整个卷走,待得海水退去,叶府原址处留下厚厚一层泥沙,遥看时能见浅浅一层绿色。
“噔噔噔……”叶流云往后退了三步,额头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二重势!”
叶流云万分震惊地看着叶草,即便是宗师的心境此时不稳当了。
不练武你永远不能明白宗师的强大,而不成宗师你永远不能明白二重势所代表的意义。
势是评判有无宗师实力的一个重要标准,而在叶流云这位宗师的认知当中,势虽然可以通过实力提升以及对武道的理解加以强化,但绝对不可能有两重。
一位宗师一种势,能发两重,也就相当于,一具身体里面住着两个宗师。
叶草第一重势是海浪,这个显而易见,一如身后这片海洋一般,湛蓝而纯澈,可那夹杂着泥沙的海浪很明显是第二种势。
因为混杂了泥沙,海浪冲击力更大,防御力更强,就像一堵墙一般,没有重炮,单以拳头根本就破不开。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即便事实摆在面前,叶流云还是难以置信。
能成宗师者,武道天赋自不必说,而他根本就没发现,宗师之上,还有第二重势的可能,叶草却已经能释放出来了,他怎么能接受这个事实。
差距竟然差到了这种程度吗?
那么说,叶草是如何做到的呢?
就如叶流云所想的那般,而今叶草体内还真就住了两个宗师。一个剑术宗师,一个拳术宗师。
叶流云算是颇有机缘,得到了《大散手》这本直通宗师的秘籍,但他终究比不得叶草机缘深厚,一开局四本宗师级秘籍便集于一身。
财富限制了人的想象,在叶流云看来不可能的二重势,只不过是因为他没见过四本秘籍。
众看官都知道,叶草的第一种势是一片草原,草原除却绿草之外,还有其下那厚厚的泥沙。
第二种势则是这几年迎着浪潮出拳,每天出拳一千多次,突破宗师时而成的巨浪。
海水与草原相合,即产生了那浑浊的海水,力大无穷,且坚不可摧。
也就是叶流云叶流云所说的二重势。
“吧嗒”
额上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而就在此刻,叶流云再次出手了。
明知必败也依旧选择出手,他真是一位武痴。能成宗师者,心志之坚常人难以想象。
叶草不禁对叶流云另眼相看,原也是拿他来试试自己拳法如何,自不会动用杀招,单以拳对拳。
两人一拳一掌间尽显宗师之威,真气狂暴而嗜杀,拳劲如猛虎下山,单单只是逸散而出的,都将那地‘轰轰轰’打出一个个坑洞来,将那海“嘭嘭嘭”打出根根水柱来。
声势之骇人,令得祖洲岛上人不敢靠近,或奔跑退后,或驾船撤离。
对于瀚海王的强大,一众人有了全新的认知。原来那本无敌的瀚海王,威压四海时,根本没有出力。
岛上一干孩子们见得叶草那般绝世风姿,一个个目光炯炯,对其崇拜多过了敬畏,有很多人在心里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像瀚海王这般强大。
叶草与叶流云一战打的可谓是酣畅淋漓,单以拳法而言,他自认比不过叶流云。
这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毕竟比起叶流云弃剑而一心练拳,叶草则是剑、拳兼而习之,纵然天纵奇才,却也比不得过叶流云专心致志。
更何况叶流云用剑多年,弃剑不用改练拳,还能成一大宗师,足可见叶流云也是天纵奇才。
“嘭”
一如第一招对拳一般,两人拳头击在了一起,虽然没有迸溅出火花,但却是响起了‘咔嚓’声。
叶草调用大量霸道真气与叶流云对拳,因霸道真气之霸道,叶流云手被震断。
“我输了。”
叶流云没有心灰意冷,没有黯然神伤,他颤抖着手,忍着剧痛,坦然地承认自己了自己失败。
他原也没想过会赢,输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四梅。”
叶草呼唤一声,那四梅便鬼魅一般闪出。
只听得“咔嚓”一声,叶流云的手被接好了,只要好生调养,便能恢复如初。
“多谢,告辞。”叶流云一拱手,飞身一跃,踏舟而去。
“为什么不杀了他?”有属下问道。
看着叶流云那远去的背影,叶草笑着道:“你难道不觉得,他很有意思吗?”
“有意思?”
真没觉得,他只是认为,胆敢挑衅者就该杀。
一个月后,叶草收到了一封信,准确来说是一封邀请:
哥,我孩子要满月了,来参加满月酒吧。
“什么时候成的亲?哪个混蛋搞大了她的肚子?”叶草情绪失控,手中玻璃杯被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