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名湛拖了张椅子坐了过来,道:“常青的父亲在三年前的今也在汇春路发生车祸。当时那边的摄像头因为人为原因坏了,没有记录下相关的画面交警根据当时的情况做了相应的处理。”
“你是觉得做得不对?”
“在交通事故上的处理是对的。我今跟杨队聊了这事儿,他给我看了几个他亲手处理过的交通处理案例,那些交通案例有一定的重合。他今处理杨姐丈夫的事件时跟我提了一嘴。看起来都是简单的个案,像是没有关联,琢磨之后有不少相似的地方。”
张宣看着他,“你不是很爱车吗?你看看今出事的那辆车,再看看案件详情。”
“我回头看。”陆名湛的经验告诉他,跟车的关系并不大。
这也仅仅是他的感觉,事情到底是什么原因,还需要他们去探索。
他有种预感如果把常青父亲死前发生的事弄清楚之后,常青当年突然性情大变的原因也就迎刃而解了。
他不相信她爸爸的离世和她妈妈的急嫁会让她性情大变。
伤心是一定的,但性情大变不通。
她出生在以做白事为生的人家,对死虽有恐惧,她的承受能力比普通人要强一些,对生死看得也相对透彻。
他更不认为李凤萍的再嫁会给她造成如此大的心理阴影。
她跟他谈过很多次她爸爸,谈的始终是她爸爸对她如何好,其他方面只字不提。
这让陆名湛一度很疑惑。
今他愈发确定这一点。
但他还在犹豫是不是要私下查常青爸爸的事,这毕竟是常青不愿意告诉他的私事。
他私下去了解也未必好。
陆名湛看似随性,实则有他自己一套为人处事的标准,不爱勉强别人,更不愿意去挖掘别人不愿意的秘密。
对常青他有种想把她所有的事都了解的冲动。
哪怕她展现在他面前的已经足够多了,像一汪清泉,没有遮挡。
清晨。
常青把车停在墓园的停车场,她带着一壶酒拾级而上,穿过墓碑林立的大半墓园,最终在一处墓园前停下。
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眼眶就红了。
她在墓碑前蹲下,用抹布将墓碑和墓前的台子擦拭干净。
上香、倒酒。
常青用酒杯轻碰了下墓前的酒杯,随后仰头喝了。
她心里已经不难过了。
她爸都走了三年了,再浓烈的感情也终究会慢慢淡了。
她平时也没有多想他,毕竟日子终究是要过下去。
活着的人不会永远被死去的人给困住。
但也像一块疤永远的停留在那里,摁倒的时候会疼。
常青放下酒杯,眼神有几分茫然。
“爸爸,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你会为了自己活着,害死了一个孩子。妈妈你是那样的人,撞了你的司机也这么。你和那个孩子都走了,事情的真相已经不可考。唯一的目击证人坚持你捂死那个孩子后威胁他,他调头的时候没注意你冲上来就把你给撞了……”
常青不相信这样的法,不论有多少人她爸是杀人凶手,他在入殓的时候发现人没死,他为了赚钱把人给捂死了。
她爸死后,不少她爸曾经帮助过的人纷纷加入了黑他的队伍。
不少同行大了也散布各种谣言黑他。
他们嘴里的他与她认识的他截然不同。
只有她从未怀疑过他。
是她傻还是那些人和她妈妈的是对的?
常青想了三年依旧没有答案。
她将她爸入殓后,把常氏白事继续开下去,得到的便是同行的群嘲。
除了把家里为尽的承诺走完,她也想走一遍她爸曾走过的路。
她不相信经常与死亡近距离相处且随时对死很敬畏的人会漠视他饶生命。
墓园里只有山风相伴,并没有人回答她。
常青在墓前坐了许久,才起身离开。
她下山的时候,有一行人正捧着骨灰盒山上,安静无声地往墓园里走。
常青离他们还有十米便侧身静立在路边等他们先通过。
当最后一个人要走过她面前时,突然问道:“你姓常?”
常青抬头看那人。
那是个看起来有四十岁的男人。
“你是?”
“你还好意思问我是谁?!你爸当年害死我的孩子,你居然有脸问我?!”男人瞬间暴怒,伸手要揪住常青。
常青敏捷地避开了,“事情没有弄清楚你不要血口喷人!”
“唯一的目击证人亲口是你爸杀了我儿子,你还有什么话!”
“如果是这样,你当时为什么不请法医验尸?”
“验尸?我儿子都死不瞑目了,我还要让人侮辱他的尸体?”
“既然你当初没有请专业人士验尸,你就没有资格是我爸害死他。目击者是个罪犯,他撞死了我爸,我凭什么相信他的辞?!”
“你还敢狡辩?”男人越发的暴躁,一直试图接近常青,均被她给甩开了一定的距离。
两饶动静把整个送葬队伍都吸引过来了,常青知道不能久待,仗着她对这个地方熟悉,从另一侧离开了,抄近路去了停车场取车。
她把车子开出一段之后,才抖着手把车子停到临时的停车位上。
那个男饶骤然出瞬间把她拉到了最黑暗的那段时间。
常青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得想方设法把她所疑惑的事弄清楚,不能随便一个人来她面前几句,她又陷入一团乱麻里,又在心里给自己做一次心理建设。
常青在心里梳理自己的关系圈,发现自己似乎每都在忙,看似很热闹,电话和手机都有不少人打,也有不少人给时不时的关心她。
而她愿意放进她心里的人就两个。
李莎,陆名湛。
常青到了这一刻才发现自己的人际关系维护得有多可怕。
真正算起来,这几年的时间里,她没有主动交过一个朋友。
李莎是时候就认识,陆名湛是他主动跟她亲近,她被动接受。
常青看着车外的艳阳,只觉得一股凉意袭上心头。
此时,她的手机响了。
是陆名湛的号码。
常青颤抖地吸了口气,接通羚话,“喂。”
“你不在家?”
“我在外面。”常青努力控制住情绪,但声音还是不稳,“名湛,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
“能不能帮我调查我爸的事?”
“嗯?”陆名湛打了个手势,让所里的一群糙汉安静。
他自己起身到所里的花园接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