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似乎有强迫症,不管银霜的反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立即叫人给他绾发。
“来人,去,为状元郎重新绾发!”
“是!”
内侍赶忙到后头叫人端着工具来。
银霜有些担忧害怕的问道:“皇上!必须要绾起来吗?”
皇帝半开玩笑的逗逗他:“你是朕的状元,还不让朕瞧瞧你的真容了?”
银霜有些纠结:“这……真不会有女流氓再来将臣掳去?”
皇帝眉心一竖,没有那个皇帝允许臣子对自己称疑质问,哪怕那个臣子并非此意但只要是有这苗头都不行,不悦的说道:“朕说没有就没有,怎么你不相信朕?”
“没有!臣遵旨!”
银霜任由太监将他的刘海梳上去,并梳了个半束发,因为状元服有头冠,便留鬓发以作区别,成年男子行冠礼之后,鬓发要一丝不苟的梳上去。
“……”
“嘶!”
内侍和旁边的大臣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响起,此时银霜的全部面容都显露出来,异常俊美可爱。
美好的事物总能让人心情愉悦,何况因为银霜的声音而放松的皇帝,此时也是有些感慨的开起了玩笑:“朕觉得,以后京城可能真的会出现很多女流氓!专抓状元郎!”
诸位大臣们也是配合着:
“是啊!”
“还真有可能!”
“状元郎才十六就长得如此俊美,待及冠之后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番景色。”
“是啊!恐怕那潘安、卫玠也就如此而已!”
银霜慌张的捂着额头,赶忙跪下,委屈的对皇帝请求道:“请皇上准许,臣将头发放下来!臣不想当压寨夫君!”
皇帝越看银霜越觉得俊美可爱,又有才华真是不错,性格软了些但胜在年龄小可以慢慢教,未来又是肱骨之臣,这么想着表情越发慈爱了。
“哈哈!这么俊美的脸怎么能捂着不让人看呢?传朕口谕:任何人不得干预蔺状元的婚姻,哪家胆敢做出掳人强迫之事以欺君论处。”
银霜脸上带着喜出望外,天真的谢恩:“谢皇上,皇上万岁!”
皇帝心中一阵阵开心,这孩子活泼的模样也真是可爱得紧,轩儿以前也是这么可爱,若不是……唉!
银霜眼中闪过暗芒,他暗中引导皇帝为的就是这一道圣旨,这样可以免去她麻烦!
原文里那郡主强嫁之事,虽然在男主的帮助下顺利渡过,但他可一点也不想和男主扯上关系,自然也不想经历。
然后便是宣读对三鼎甲的任命了。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
大致意思就是:状元蔺戊辰任翰林院修撰,从六品,因年龄过小入皇家学院进修,只待他任教三年就能直入翰林院。
榜眼、探花授编修,正七品,即日上任。
“臣,叩谢皇上!”
三人谢恩后,皇帝对几位大臣使了个眼色。
洛冀见此,用看小辈的眼光,慈爱的对银霜说道:“听闻蔺状元郎做了一首辞,如今传遍京城,老朽很是喜欢,只是这首辞似乎并没有做完,老朽想向状元郎求取文辞,不知可否?”
银霜谦虚道:“大人谬赞了!只是后生随口胡诌的,当不得大人如此推崇。”
旁边一文官衣着绯色金腰带的官员有些不太高兴的说道:“蔺修撰此言差矣,你随口之言已是老朽拍马不及!”
银霜一怔,眨巴着眼睛,他在想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智脑:“自信点,把疑问语去掉!”
“……滚!”
银霜随之一想,自己本来就不善于交往,何况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十六岁娃娃,这些老头也不会与他计较。
“如此,可否让后生想想,后面的后生还没有细想过。”
“自然!”
皇帝很喜欢这朴素的诗意,内侍太监很有眼色的赶快吩咐:“来人,备笔墨!”
银霜微微沉吟,在脑海里搜索着这里的历史。他那里是要想后面怎么写,他只是想确定这里是否有诸葛亮和杨子云以及孔子这三个人罢了,银霜眉头一挑,别说还真有!
银霜提笔,字迹棱角分明,但停笔之时却微微往下斜。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皇帝重视科举,这朝堂里大半都是寒门子弟,几位大臣围在一旁看着,眼中越来越亮,激动得脸色发红,却忍着没有出声。
写完之后银霜提起笔杆咬了咬,装模作样的思考一番才题名:陋室铭
银霜看着自己的字,满意的微微点头,有些感慨想到,想当年她只提得动武器,可是提不了笔杆子的,这次寻找碎片没想到还能练就一手好字啊,满意!
放下笔后却看到四周的人呆滞的看着纸张,银霜疑惑的底下头又看了看,字还可以啊!没问题,为什么都这副表情。
皇帝忍不住对旁边的御前内侍太监示意,太监赶忙小跑下来,拿起桌上的诗,双手奉上。
惊醒了几位大臣,不约而同的夸赞道:
“好辞!好文采!”
“超凡脱俗,情趣高雅!”
刚刚还因为银霜说话觉得自己被轻视的尚书,此时也是由衷的赞叹着,慈爱的看向银霜,不觉的想起自己那不成器的顽劣儿子,一时间羡慕不已。
皇帝看了一会,在那些大臣的议论中看向微笑站着的银霜,一时间将之前对银霜的评价改了,不卑不亢,宠辱不惊。
皇帝微微点头,虚掩着咳嗽一声将吵闹声压下,然后对银霜问道:“朕看着似有愤然之意?”
银霜嘴唇微抿,恭敬的对皇帝拱拱手:“皇上高见!”
皇帝有些疑惑,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有此看破红尘的意境已是少见,既然已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这愤然之意来自何处呢?
“为何?”
银霜似是想起什么,有些黯然道:“家中造难,虎落平阳,不得已而为之,否则谁不想生活得更好呢!”
皇帝一听就明白了银霜话里的意思,也猜出他的经历,不由的问道:“不恨?”
银霜微微一笑置之:“时也,命也!有愤,无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