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以后,光庆帝终于坐在了自己的御桌前开始执笔写梁钰说的诏书。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光庆帝放下了手中的笔,梁钰一个箭步走上前拿起光庆帝所写,脸色骤变。
这上面写的是:吾儿梁钰德行有愧,无半分才能。今吾儿梁钰不甘,做出弑父杀兄此等谋逆之事,朕深腕痛惜。朕之爱卿江氏一族,与梁钰密谋谋逆之事,枉为人臣,朕厌恶至极,江氏一族男子皆斩于菜市口,女子一律流放洛鸣为奴。主谋梁钰虽为朕之子,然犯下此等谋逆之罪,与江氏一族男子罪罚一致。逆子之母嘉贵妃,教导不善,鼓励其子行谋反事宜,与江氏一族女子之同罪。”
梁钰气急败坏,命人拿了一碗白蝎寒的药准备灌给光庆帝。
夏景淳听到外面的声响,担心的不得了,一点白蝎寒就让人变成那般模样,一碗下去那还得了,欲要出密室阻止事情发展。
“因果报应,他是在赎罪。”汪神医拉住了夏景淳,当年因为光庆帝的疏忽和冷漠,她妹妹在孕期受到宫中的各种算计,拼命了才生下一对外甥,结果光庆帝不闻不问;
如若不是小五自知身体难以支撑,小五是不会甘心入局,被活活的烧死在宫中。
就光庆帝的眼皮子底下。
父亲冒死为小五讨回公道,明眼人谁不知道幕后另有真凶。
原本他是恨极光庆帝的。
后来,他见到这些年光庆帝的所作所为,明白光庆帝一直纵容嘉贵妃母子兴风作浪就是为了有一天他们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将江氏一族赶尽杀绝。
换做是旁人他会觉得光庆帝这个人狠,费尽这么多年的心思去铺这么一个大网。
但,他不是,他是和汪毓旼一同出生的双生子,与汪毓旼只有一字之差得汪文旼。
“钰儿,住手。”密室外响起的是嘉贵妃声音。
“母亲,你何苦惦记这样一个心理根本没有你的人。”梁钰并不听劝,继续着灌药的动作。
“钰儿,听话,你若是毒死他了,你怎么知道玉玺呢。”嘉贵妃一语中的。
玉玺?
梁钰灵机一动,只要盖上了玉玺。
他根本就不用在乎诏书是不是光庆帝所写。
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命令人在殿中四处寻找玉玺的。
“报,军机大营的人攻进城了。”
梁钰一时间不禁有些乱了分寸,军机大营是要用兵符才能号令的,莫非梁恂回来?
不,不可能,梁恂已经身中剧毒,不可能回来的。
梁钰在不停地安慰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
手下人将殿中的各处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玉玺的踪迹。
“母妃,你说他是不是已经将玉玺给梁恂了?”梁钰产生了怀疑,光庆帝如此喜欢梁恂,没准早就已经将玉玺给了梁恂。
“殿中有密室”嘉贵妃突然想到了什么,走上前,在光庆帝的床头摸索着。
“待会我护着你逃出去,你什么都不用管,直接逃命。”汪神医跟夏景淳交代,听到嘉贵妃的所说,密室内的两人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四弟真是好本事。”梁钰情报上身中剧毒的梁恂出现在了殿中。
“你、你怎么还活着?”
“怎么四弟不想为兄。”梁恂冷笑一声。
梁钰在梁恂出现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输了。
成王败寇
比起嘉贵妃眼里写满的不甘,梁钰更为的坦然,连抵抗都放弃了。
听到梁恂的声音,待在密室之中的两人也出来了。
夏景淳手里拿着北辰国的玉玺。
“你可有事?”看到夏景淳,梁恂急切的关怀着。
夏景淳摇了摇头,告诉梁恂自己无碍。
梁恂这才放下心来。
光庆帝的痴傻模样变得正常,命内侍将梁钰扔在地上的圣旨捡起来,接过夏景淳手中的玉玺,郑重其事的盖上御印。
“朕没想到,朕的儿子行谋逆之事居然是下毒,真是跟西歌的陆漴一个模样,一无是处。”
“怎么,莫非就你们知道自己给自己下毒?”光庆帝面对嘉贵妃母子的震惊,冷哼了一声,眼里没有任何掩饰的全是厌恶。
这戏一演十几年,他终于不用演了。
“你······”
光庆帝丝毫没有隐瞒,当着嘉贵妃母子的面,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自扬城水患发生,光庆帝猜想可能是嘉贵妃母子动的手,直到嘉贵妃病重,光庆帝就确定嘉贵妃母子的行为,将计就计服下毒药,加上上次汪神医他们进宫给光庆帝服用了压制毒性的药,光庆帝这几日卧病就是装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嘉贵妃母子。
“梁焱(光庆帝的名字)你当真好狠的心。”嘉贵妃试图冲破压制。
“比起贵妃对我母后做的事情还是不及的。”梁恂冷眼看着嘉贵妃。
“原来你们做的这么多都是为了那个烧死在宫中的女人。”嘉贵妃大笑了起来,形同疯妇。
光庆帝因为太后的缘故厌弃汪皇后,为了跟太后作对,下旨扩充了后宫。
嘉贵妃虽如愿进宫,开始却并不得盛宠。
某天,她无意间发现光庆帝一直在汪皇后宫外徘徊,心下有了计量。
她开始绞尽心机的与汪皇后交好,每天都往汪皇后宫中跑,从旁侧击的打听光庆帝的喜好。
汪皇后人很好,教她怎么做光庆帝最爱的杏仁露。
也正是因为这份杏仁露,她才入了光庆帝的眼。
自那以后,光庆帝去嘉熙宫的次数多了起来。
刚开始,嘉贵妃很开心,以为自己入了光庆帝的眼。
后来日子久了,嘉贵妃发现哪里是她入了光庆帝的眼。根本就是光庆帝利用她去了解皇后的境况。
她心生嫉妒,将汪皇后为何求了太后进宫的故事改编成——早在进宫前,汪皇后就已经有了心上人,进宫是实属无奈,暗指汪皇后之前对光庆帝的深情全是迫于太后装的,自始至终没有对光庆帝动过心。
正是因为这些,光庆帝对汪皇后有了猜忌、怀疑。
人与人之间走向破裂,大多源于猜忌、怀疑。
更何况是一代帝王。
“哈哈,你知道那个傻女人跟我说什么吗?”
“她说你只是一时生气,等到气消了她再告诉你,自己是如何对你一见倾心的。”
“只是呀,她到死都没有等到。”
“她到死都以为你怨她。”
因为嘉贵妃的这些话,光庆帝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悲伤之中。
梁恂命人将嘉贵妃母子带下去。
自己跟夏景淳也告退了,大局落幕,他还有一见重要的事情。
“你是怎么知道找到这个的?”一出去,梁恂就迫不及待的拿出那个帛锦。
“就在你母后所在宫殿的梅树下呀。”难道常休没跟梁恂说?夏景淳在心里嘀咕着。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这个在梅树下的。”
“当年母后为了我能悄悄出宫学习,特地命人绘制的图,我把这图给梁茵,我告诉她要好好的收着,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梁恂说了这么多,夏景淳一脸你在说什么,这跟我有关系的模样。
“梁茵告诉我,她将这个埋在了梅树下。“
“这世间除了我与梁茵没有第三人知道。”梁恂强调到。
“我、我能说我是凑巧吗?”夏景淳以为梁恂在质问她,怀疑她。
心中不禁大骂自己没事爬扒什么土,惹祸了,看你怎么说的清楚。
“你见过这个吗?”梁恂看着夏景淳词不达意的,就知道这姑娘跑偏了,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兔头模样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