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衣。”乔锦书的声音从帷帐中传来，悦耳动听，“你说我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乔锦书的语气像是在问今天什么天气。

自掌权以来，乔锦书就变得喜怒不形于色了。

碧衣咬牙切齿，愤恨道：“顾烨他当初喜欢小姐，估计也只是喜欢小姐的容貌，如今小姐为了他毁容，他自然是背叛了小姐。”

乔锦书没有管碧衣的回答，而是自顾自道：“其实我今天最难过的不是他背叛了我，而是我看清了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看清了他是怎样一个肤浅、势利、毫无担当的人。”乔锦书坐起身，如映星辉的黑眸里似乎有某种火光熄灭了，“这让我比被他背叛更难过。我竟然在少年时喜欢了一个如此不值得喜欢的人。”

“小姐……”

屋里并没有点蜡烛，月光从雕花窗棂中倾泻进来，落在乔锦书身上，她白的发光，似乎下一秒就要羽化。

“在我心中，小姐永远是最美的。”碧衣不忍心看到小姐因为毁容而消沉。

乔锦书与顾烨一月前一同前往碧落山狩猎灵兽，为的是给顾烨做一件护心甲。

在一处隐秘的山洞中，他们遇到了碧落蛇。

碧落蛇是上古凶兽，已经灭绝很多年了，谁知今日竟然碰到它。

桶粗的腰身，令人胆寒的毒牙，几十米长的碧落蛇穷追不舍。

为了求生，两人分开跑。

乔锦书一直被碧落蛇追，是顾烨突然出现，挡下了碧落蛇的致命一击。

之后受伤的顾烨持着必死的决心，拦住碧落蛇让乔锦书快跑。

乔锦书知道只有她现在跑去搬救兵，才有两人都活下来的可能。

她没有犹豫，冲出了山洞。

当她浑身狼狈地找到灵剑山时，乔锦书不堪重负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顾烨就躺在不远处的一张床上，灵剑山掌门清虚道人说，他可能活不成了。

虽然去的很及时，但顾烨身中碧落剧毒，上古凶兽之毒，解药都失传了。

乔锦书悲痛欲绝，恳求清虚道人将蛇毒转移到自己身上，让自己代替顾烨去死。

最终乔锦书以死相逼，清虚道人将蛇毒转移至乔锦书的右脸，并用高深的灵力层层封印。虽然性命无忧，但脸就此毁容。

“明明小姐都平安逃出来了，却返回去救那个姓顾的。”碧衣说着泪花闪烁，“如果不是小姐吸了他身上的蛇毒，小姐又怎么会毁容？”

“没关系了，碧衣。”乔锦书摸了摸碧衣的头，温柔地说：“傻丫头，睡觉去吧，别再守着我了。我也不是走不出来的人，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碧衣擦了擦眼泪，知道小姐这是想一个人待一会，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在碧衣走远了之后，乔锦书从床上起身，座到了妆镜前。

镜子里的面容恐怖似恶鬼，完好的左脸却又勾魂摄魄般的美丽。

乔锦书面无表情，面上似覆盖了一层冰霜，冷漠得根本不像刚才那个温柔的乔家大小姐。

渐渐地，她右侧脸上暗紫色的丑陋斑纹逐渐淡去，恢复成光滑如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