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背后的敌人,雪莉小心地往后退,躲开剑锋,拳头握的更紧了,只要对方走进就直接刺穿他的手腕。
“救...救命!”跪在地上的希提仿佛看到希望,伸出空闲的手向前,呻吟着求救。
可惜,那把沾满鲜血的剑沿着门缝滑动,很快随着门缝的张开,掉落在地面上,与此同时一只潺潺地流着血的手臂从沿着门缝落在地上。
松弛的手指显示他早已经失去生命迹象。
彻底打开木门,原本依靠在门上的武士彻底倒在地面上,木门外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只有三具尸体。
两名是刚刚被带出去的武士,正躺在离门稍远的地方,另一个,就是现在静静躺在雪莉脚下的这位,是绿地派的武士。
不再理会在一边咳嗽的希提,雪莉弯腰捡起剑,双手握住,剑尖向前,保持姿势小心地向前。
沿着来路向外走,教堂格外空旷,只有远处传来的刀剑交错的声音。
从教牢走到内室,远处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不断有惨叫声传来,声音应该是从大堂传来。
内室通向大堂的门半开着,雪莉稍稍歪头窥视大堂中的情况。
原本用来做礼拜平和宁静的大堂,横七竖八地到处都是尸体,盔甲上的十字架标志,有的是绿色,有的是木色,未曾凝固的血液从盔甲的裂缝中流出,在青石地板的表面、沟壑中流淌着。
而更远处,在大堂到外界的门口处,绿十字架标志的武士正和木色十字架标志的武士混战着,分割成一个个战场,木色十字架标志的武士一边打一边退。
无奈敌人实在是太多了,绿十字架标志的武士和艾尔城的武士将他们收缩在一个包围圈,几次尝试突围都没有成功。
虽然雪莉已经提醒,但面对从教堂外面包围进来的艾尔城武士和从内室出来的绿地派武士,他们只能一边抵抗着内部的攻击,一边努力冲出教堂。
大堂遍布的尸体就是他们的努力成果,然而也仅仅是刚刚冲出大堂,刚刚走出教堂的门口,鸽派武士就因为人数的急剧减少,再次被敌人围上了。
鸽派武士只剩下七八个人,背靠背面对各个方向的袭击。
“你们就非得赶尽杀绝吗?”满脸血污的武士,大声嘶吼着,他还很年轻,在卡迪夫他有妻子和孩子,也正是这种信念让他一直坚持到现在。
现在,他像满满绷紧的弦,在崩溃的边缘,他多想这一切只是个噩梦。
阿玛塔望着这群武士,脸上挂着怪异的微笑。
“好啊!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就能活下来!”
鸽派的武士们听到后发出嘈杂的声音,他们想赌活下来的概率,人心开始松动,眼看马上要扔下手中的武器。
踏踏踏踏,一阵急促奔跑的脚步声从教堂内部传出,正当绿地派的武士打算回头看发生了什么。
一道锋利的剑光从大堂的门内闪出,疏于防护,三个绿地派武士的头颅直接被划开,鲜血四溅。
“不要相信,放下武器只有等死,冲出去,分散开逃跑!”
阿玛塔回头,是手持利剑,蓝色的眼眸冷静坚定的雪莉,有那么一瞬间他有被这股英气震慑到。
滚烫的血液溅到白皙的脸庞上,雪莉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向着武士最薄弱的位置,西边跑去。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武士们措手不及,或许是被那三人一瞬间的死亡震慑到,武士们几乎没有招架,不得不让开一条道路。
雪莉借着这股势头,冲出人群,身影开始渐渐远去。
‘对不起,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雪莉清楚自己冲进包围圈对几人的脱困几乎没有帮助,而她的逃离可以带走更多的追兵,至于能不能活下来,看命运是否眷顾了。
或许是雪莉的气势振奋了他们,鸽派剩余的武士拼命一般,不顾身后的攻击,不顾这一击后的回防,剑尖合力向一处冲击。
而在雪莉逃离的影响下,敌人仿佛失了神,连连后退,一下子被冲开了一个缺口。
鸽派的武士开始分开几个方向逃离。
雪莉从背后的袭击和鸽派武士的拼命让阿玛塔措不及手,但很快他恢复了冷静,阴冷的三角眼眯了起来。
“他们跑不掉的!离开这座城市的道路已经被堵死了,他们没有人能逃离这座城市!你们分头去寻找他们,我进去看看希提大人情况!不用跟来!”
聚集在教堂门口的银甲武士们四处分散,阿玛塔一步步走进幽暗的教堂。
教牢的大门敞开着,阿玛塔很快就看到捂着胸单膝跪地的希提,他正用力向着教堂门口爬,阿玛塔小跑起来。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希提抬起了头,看到那个模糊的身形,他能认出来是阿玛塔,眼中一下有了光芒,忍着疼痛断断续续地说:“阿玛塔,你来的正好,快对我使用治愈术。”
阿玛塔快速来到希提面前,焦急地问:“大人,您怎么了!”
希提一边斯痛,一边将伤口展现给阿玛塔:“那个该死的贱女人,不知道在哪藏了武器,直接扎到了我的心脏上,别看了,快用治愈术。”
武士们之所以没有进来,有一大原因就是,整个队伍里,只有两名牧师,除去身为主教的希提,就只有身为高级入门牧师的阿玛塔,也是唯一一个能够治疗伤者的人。
阿玛塔微笑着,三角眼让他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嘲讽。
“希提,没想到,你因女人起势,最终也死在了女人的身上。”
“你...”希提感觉到不妙。
“来...”正打算喊人,阿玛塔从旁边捡起了一把剑向希提的胸口捅去,原本就拖延着伤势的希提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他想不到,不久前他以这种方式杀死奥洛夫,转眼自己就因为同样的原因死去。
尖锐的剑尖刺穿希提的胸口,从希提的后背冒出来,带着温热的鲜血。
“人们都说你是绿地派第一年轻主教,可永远忽略我,和你同样的年龄,也已经成为了高级入门牧师。”
或许因为心愿达成,大部分时间沉默的阿玛塔叨叨絮絮地继续说着。
“我们一直是好朋友,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不知道,很久以前,在晋级入门牧师的前一天晚上,你就那样悄悄地溜进那个皮肤皱褶的老女人房间,那是原本属于我的晋升名额!就这样你凭借着这一张脸抢走了!”
说到激动阿玛塔几乎吼了起来,三角眼角微微抖动着,愤怒的声音在石壁上回响,他恨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