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穆玘醒来的一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疼的险些落下泪来。
无他,只因身上的触感。
她不是死了么?
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她没死透?那群混蛋竟然对尸体也下得去手?
“穆玘你敢走神?”男子察觉到身下人的不专注,语气发冷。
可此刻穆玘顾不上别的,她急急想要转头看清男子的模样,却被大手桎梏住。
不,准确来说,是少年。
少年的声音冰冷无情:“别转过来。”
祈潋!
是他!
穆玘甚至顾不得此刻狼狈,就想要回头看他。
“不许动,再动本君便废了你。”
穆玘身子一僵,理智也找回了些许,她咬着唇角,难受的将头埋在枕下。
这幅情景······有些熟悉!
祁国第一美人,穆家大小姐,穆玘!
宫宴之上,大逆不道,下毒谋害储君,心肠蛇蝎;下药迷惑璟王,秽乱宫闱。
即便她是穆相之女,也合该处死,甚至说株连九族也不为过。可太子却为她求情,同时也令陛下失望。
此刻······此刻。
穆玘心里默念了两句,无力的扯了扯唇。
此刻正是宫宴之后,他甚至连太医都未传,无视她父之求,带着她就回了东宫。不复往日的宠溺,将她折腾的极狠。
也是,她是做了什么事情?陛下都差点处置她了,她信了奸人,那般害他,他又怎会不气?
可她明明早就死了,且还险些被无数男人凌辱。
穆浅奚!
那才是真正的蛇蝎心肠啊!她穆玘怎及她之万一?
挑唆她下毒的,是她!
送她入魔窟的,是她!
害她身死的,也是她!
同宗姐妹,却罔顾人伦,自相残杀。
她识人不清,故而身败名裂,一生尽毁。
是她活该,她无所谓。
可祈潋啊······她对他不住!
静静想着,穆玘眼角滑落一滴泪,身体再痛也比不过心上的痛。
“祈潋!”穆玘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猛地从枕上抬起头来,急急出声,“你放开我!放开!”
“呵。”祈潋幽深浓墨的眼中讥讽,“穆玘,你当本君是个傻的?”
穆玘疼的厉害,却执拗的去唤他:“祈潋!你快放开我!传太医!你的毒······”
“本君的毒?”听到这话祈潋动作微顿,声音极致嘲讽。
他说:“穆玘,你装什么慈悲?本君的毒,不就是你下的吗?”
穆玘心口如遭重击,一瞬间哑口无言。
是啊,毒是她下的。
祈潋连太医都没传,就带了她回来,之后更是喝酒。
这些本不是她一个刚被破了身子的人能知道的,可那天十夜把她拖到了他房前,逼她下跪赔罪,也不过片刻,祈潋出来后大怒,将她抱入房内,反罚了十夜三十鞭子。
她不会记错!
这毒给他身体留下了极大隐患,损了他的性命!
“祈潋!你快放开我,先解毒好不好?”
穆玘努力抓住他的手,语气中都带了哀求的意味。
“解毒?”祈潋听了她的话,勾唇,却依然不为所动,“回来之后呢?让本君面对空无一人的屋子么?”
当然不!
穆玘慌乱的解释着:“我不跑啊,祈潋你信我一次,解完毒随便你怎么罚我。”
祈潋不慌不忙,大手移向她白皙的颈项,“穆玘,本君真想弄死你。”
穆玘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如果这样可以让你舒服一点······就动手吧。”
“穆玘!”祈潋没忍住,声音不同于方才的冷冽迫人,悲痛到了极点,甚至带了微微的哽咽,“你是本君的未婚妻!可你,却爱上了别人!为他与本君动手!”
“穆玘!”
“你究竟有没有心?”
“对不起。”穆玘缩在被子上哭的厉害,“对不起祈潋。”
他终于还是听了她的话,传了太医过来。
穆玘套上衣裳,缩在角落。头发花白的老太医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才上前把了脉。
他眉头先是一皱,沉吟片刻便是一窘,组织了下语言,躬身又是一礼,才问道:“殿下,您方才可是与穆小姐······”
点到为止。
他话只说了一半便停住,神情探索的望着祈潋,角落处的穆玘面上一红,心中又疼又羞。
祈潋神情自若:“怎么?”
老者低声一咳,拱手道:“启禀殿下,殿下所中之毒名为乱春秋。此毒并非剧毒,可若与女子有染,毒发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