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内:
身着明黄龙袍的中年英挺男子执笔,对着案前的圣旨皱眉,烦躁的来回走,终于,他气的把笔一摔:“瞧瞧你生的好儿子!”
一旁女子不甘示弱的回道:“那也是陛下您播的种!”
“现在怎么办?”祈谨宴牙痒痒,“真是迷了心窍!人家都要杀他了还上赶着不放手,上赶着人家杀!都这样了还护着那女人?真是疯了,早晚有一天被弄死了。”
沈瑛浔无奈敛眸,弱声道:“也许……他有分寸?”
“有个屁的分寸!”高高在上的天子气的爆了粗口,“我看那姑娘就算再弄他一次他还是得挺着,我祈谨宴英明了一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糊涂儿子!”
“是是是。”沈瑛浔靠着椅背,懒懒回道,“阿潋真是上不得台面,糊涂瓜子,有损了您的颜面,倒是晚妃那位璟王,真真是少年英雄,不仅相貌是个一等一的,品行也极佳,这么多年了也没出过什么差错。陛下不若废了阿潋,立了璟王吧。”
“你这又是说的哪门子气话?”祈谨宴一怔,眼中的怒意顿时敛了起来。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她,低声道,“不给别人,太子是阿潋的,皇后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谁抢,也不给。
他心中有愧。
沈瑛浔推了他两下,才闷闷道:“你惯爱说这些话来哄我。”
“浔浔,对不起。”
他应了她一生一世,却又许了旁人月满西楼。
沈瑛浔眼睛有些发涩,强忍着问:“别闹,阿潋这事怎么办?”
她还是不愿意原谅他。
祈谨宴眸光一黯,喉头动了动:“阿潋喜欢这姑娘,可这姑娘一颗心都系在了璟之身上,对阿潋没有半分情意。她……”
“怎么?”沈瑛浔径直打断他,目光中都带了嘲讽,“所以陛下合计了一番决定将穆家姑娘许给璟王?把阿潋喜欢的女子给了旁人?”
“没有,你听我说。”祈谨宴无奈叹息,朝她解释,“她喜欢璟之,留在阿潋身边怕也是个隐患,保不准被有心人利用害了阿潋。谋害太子,朕本想着赐她一死,可阿潋非护着她,如今她品性有损,是担不得太子正妃,一国之母了。”
“可阿潋左右都是念着她的。”祈谨宴大手把玩着怀中女子的鬓发,丝毫没注意到从他无意识的称了朕后女子就变了神色。
“朕本想着把她改为侧妃,另觅了秦家姑娘,那秦家姑娘虽说相貌比不得穆家的,却也是个知书达礼,通晓人伦的。赐给阿潋,想来阿潋也是能看上的。”
听了他这么一番长篇大论,再看看他自信的神情,沈瑛浔都快被他气笑了。
有心人利用?
说的那么隐蔽做什么?
那有心人除了祈璟之又能有谁?
“陛下。”她叹了口气。
秦家姑娘?
秦微微?
秦予晚的外甥女?
呵。
祈谨宴不明所以,“浔浔?”
浔浔?
沈瑛浔哂笑,想着这个男人也是同样的把那个女人拥入怀中,同样的低声唤上一句晚晚,想起这个男人曾经把别的女人压在身下,肆意驰骋,她就觉得恶心。
她素手推开祈谨宴,眼底掀起一抹厌恶。
祈谨宴又唤了一句:“浔浔?”
沈瑛浔垂着首,露出的脖颈十分好看,白皙修长,弹指可破,她淡淡道:“陛下总归是不明白的,阿潋是个重情义的,与陛下不同……他既对穆玘有意,便断不会看上旁的女子。”
她的阿潋随了她,是个忠贞不二的性子。许了人,便是一辈子。
“浔浔。”祈谨宴面色一变,无措地僵在原地。
他又怎会听不出她是在指桑骂槐的说他?大概是对他失望了吧?对于他对阿潋的不理解。
沈瑛浔却不愿再言,身子稍微偏离了他,合着眼靠在了小榻上。
恰在这时,常络的通报解了他们的围。
常络跪在地上,行了个万安,对于打搅了两位主子争执也是万分愧疚:“禀陛下,禀娘娘,穆家那位小姐正跪在外头,来向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