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又看了看穆玘。
她们是同样的女子,明艳张狂,不可一世。
穆将引沉默,揉了揉她的头,声音温和,只是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小孩子家家,关心这么多做什么。”
“哥!”穆玘擦擦眼角残余的泪痕,跺脚道,“我是关心你!”
“听话,不要问这些。”
穆玘余光扫到桌上的玉佩,食指一指,“口是心非!别嫂子跟人跑了才知道后悔!”
“玘儿。”穆将引眼中一凉,语气加重,“听话。”
穆玘委屈了,撇了撇嘴:“哥,我错了,玉佩……对不起。”
“还有,桃子,挺甜的。”
穆将引一愣,随即笑笑,“没事。”
她的兄长相貌生得好,随了爹爹,俊朗明目,是京中女子惯常喜爱的类型。
只是兄长心中的,却是别国的郡主。
双方敌对,怎堪匹配?
穆玘叹了口气,劝慰他,声音软软的:“哥哥,身份不能决定一切,有些事情,有些人,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穆玘忽然眨了眨眼,“哥哥觉得,太子殿下待我如何?”
太子?
穆将引讶异挑眉,沉吟了一番才评价,“太子殿下对你,情深意重,待你不薄。”
只是不薄么?
穆玘又感觉眼睛有点酸,慌忙眨了眨,不再言语。
她知道哥哥是顾忌着祈潋的颜面,就算此刻里四下无人,也不好直说。
知道什么叫舔狗么?
从前祈潋待她,事事珍重,样样周全,呵护备至。
她喜欢稀奇的小玩意儿,所以他只要一得,就会亲自送到府里来。
而她啊,厌恶他的要死,又哪里想收他的东西?当时自觉是碰上一碰,都是恶心的。
每每当着他的面摔了,挑理挑刺,嫌这不好那不好。
可祈潋堂堂太子之尊,拿出手的东西怎么可能有不好的?
不过就是鸡蛋里头挑骨头,就算好的也说成坏的,实在好的没话说了,就摔了说不合她心意。
总而言之,嫌弃得很。
而往往这时候,祈潋沉默站着,用一双充满她看不透情绪的眼盯着她,之后道歉说是他做的不好,带来的东西不合她心意。
她做了太多对不起他的事,一件又一件。
情深意重是他,薄情寡恩是她。
她强忍着心酸,朝穆将引笑笑,“从前我不懂事,如今大梦一场,总算醒来。”
“哥哥,我接受他了。”
闻言,穆将引错愕的看她,“你接受他了?你你你,你不是一心恋慕着璟王?”
穆玘也不恼,歪歪头,朝他浅浅的笑,“对呀,可那是从前,现在我不喜欢他了。”
不过大梦一场。
那个梦里为他哭为他笑,为他欢喜为他忧愁,心里眼里都是他的穆玘……
死了。
曾经她以为他心里有她,欢喜她,故而一心一意,对他嘘寒问暖,呵护备至,可原来不过是假,他与穆浅奚早已相投,她不过是场笑话。
一场玩笑,她何故当真?
穆将引这才恍惚觉察到,妹妹变了。
她的举止言行,与从前相比,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