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神如玉的少年顺着那只手,视线移向它的主人,眸中神色晦暗不明,几分微弱的光芒微闪,最终归于沉寂。
他微敛眸子,说出口的话语极浅淡,“做什么?”
穆玘握住他袍子的手紧了紧,说出口得话生涩地无力:“你听我解释。”
祈潋扯了扯唇,望着她不语。
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呢?
事已至此。
他亲眼所见。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温柔坦荡,满目皆是她,只是神情闪烁间微有倦意。
穆玘忽然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她瑟缩的探了探肩,接着低头,只是抓着他袍子的手紧了又紧。
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相对无言,满室寂静。
只是屋外隐隐传来女子哭声,后又转变为争吵。
穆玘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此时此刻,她后悔死了一时兴起来青楼。
“阿潋……”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叫出他的名字,“对不起。”
“要不……”她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神色,“你还是生气吧?”
至少他生气了她比较有安全感。
闻言,祈潋神情蓦地一变,他狠狠扼住穆玘的下颌。
他的声音冰冷:“穆玘,你真当我不敢动你?”
“还是……你以为你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我还舍不得动你?”
那件事情……他还是心存芥蒂。
穆玘低声,“我只是想出来玩。”
“玩到青楼来了?”
他的神情阴冷得可怕,放开她的下颌,一伸手就解开了她束发的发带。
穆玘长发披散至腰间,神情无畏的看着他。
祈潋冷笑,挑起她鬓边一缕青丝,捏在指尖揉搓玩弄,过后送至鼻间,沉醉似的嗅了一嗅。
本是极不堪的动作,在他做来,却让人感觉本就该如此,依旧高傲得厉害,无损他的风华。
可他说出口的话却阴冷极了,透着丝丝的寒意,“穆玘,本君真是惯得你?”
穆玘欲要开口解释,却被他伸出一根手指挡住,“嘘,别说话。”
他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她的侧脸,一寸一寸,认真而庄重,仿若在抚摸最钟爱的珍宝。
穆玘忽然有点害怕,她意识到此刻的祈潋有点不太正常,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条正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只要一个不注意,下一秒就会被咬一口。
“本君以为,本君对你已经足够好了。”说话间,祈潋的大手逐渐下滑,移向她的颈部,最后停住,固定。
穆玘扬着头看他,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见祈潋眼中的痛苦,那是压抑到极点的样子。
黑暗,崩溃,暴怒。
穆玘感觉有点心疼。
她并不想看到这个样子的他。
在她的心目中,祈潋--大祁的太子殿下,应该是个满目温和,温润如玉的少年郎,该是那个朝堂之上运筹帷幄,执掌生杀的郎君,更该是眼里满是星辰,待人接物温和有礼,眼中光芒从不曾灭过的少年……可无论是何种模样,她都不希望看到这个样子的他。
祈潋啊……
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