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玘。”

穆玘听着祈潋唤她的声音，眼圈在黑暗中悄然红了起来，她指尖不安的挠向手心，努力保持着冷静，声音清冷：“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想不起来它的来历了？”

黑暗中的祈潋微顿，停滞了一下。

她听见他落下桌子的声音，也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穆玘抿了唇，一言不发。

祈潋就坐在了穆玘身边，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打开手中匣子，一抹光亮射出，照亮了整片黑夜，两人都同时眯了一下眼。

祈潋无奈的叹口气，回答她：“我当然记得。”

穆玘抬头瞪了他一眼，祈潋只觉这一眼瞪到了他心里，一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她抽噎着指责他：“那你还说不记得。”

“你是傻丫头吗？”祈潋揉了揉她的头顶，抬手为她拭了拭泪，“我说什么你都信？嗯？”

穆玘委屈的看他，“难道我不该信你的吗？”

祈潋知道她真的不开心了，“好了，别哭了，是我错了。”

“不是你错还能是我错啊？”穆玘再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说，你记得什么？”

祈潋拢臂，将娇软搂入怀中，穆玘挣扎了两下，最后还是靠在他怀中。

他拿起那颗夜明珠，珠子光滑，入手微凉，上面刻着繁杂的花纹。

祈潋盯着这颗珠子，目光逐渐飘忽，神色中几缕复杂飘过，淡凉开口：“这是我，送你的十三岁生辰贺礼。”

他送给她的东西，样样都是极好的，都是他精挑细选，都是上品，他怎么会不记得？

祈潋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沉重，穆玘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问他：“怎么了？”

“阿玘，你爱我吗？”

他这一句话问得好没有头绪，穆玘有点迷茫，但还是认真回他：“爱。”

她爱他啊……

那接下来他要是说了，她就会心疼了对不对？

祈潋眼中飞快划过一抹狡黠之色，那是她看不到的，声音有几分落寞，“我送你的东西，我又怎么会不记得？”

祈潋摩挲着夜明珠上的花纹，侧头看向小姑娘，“阿玘，这颗珠子是不是很好看？”

穆玘点了点头。

“可是……”祈潋顿了顿，看着她眼中复杂，“阿玘不喜欢呢。”

“我，”穆玘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悲伤的意味，连忙摇头解释，“没有没有，我很喜欢呢。”

穆玘刚说出口就卡住了，目光有些为难的往他脸那移了移。

只因为她忽然想到那一年生辰之日，祈潋朝她递上这木匣时，身穿红裙的姑娘面上明显的不喜与嫌恶，碍着爹爹在一旁，她疏离的道了一声谢，就随手将木匣递给了若锦。

十三佳华，那时她已识祈璟之。

十三岁的姑娘，遇上了心上人，心里眼里自然都只是他，对旁人半分也不能放进眼里，更何况是……当时祈璟之隐晦的同她道太子对他的排挤欺压，所谓的暗中动手。

所以那是她最讨厌祈潋的时候，经祈璟之的描述，她自然觉得这样温和的祈潋不过是他的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