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庆河走上前去,抬手抚了抚女儿的头顶,“玘儿……”
穆玘没憋住,斗大的泪珠自眼中溢出,她将头靠在洛庆河身上,哽咽出声:“娘亲,这不可能啊。”
他前几天才答应过她的……
少年清朗慵懒的话音犹在耳侧ˉˉ
“祈潋此生只娶穆玘一人,如违此誓,天地同诛。”
“祈潋对穆玘之心,与天地同休,与日月同寿。”
“祈潋这辈子存在的意义,只为穆玘一人。”
“我身边有的只会是你。”
“好不容易得到了他的心尖宝,自是会对她如珠如玉,万般珍重。”
话犹在耳,穆玘痛苦的闭上了眼,下一刻她猛地睁开眼,“不,我不信!”
“由不得你不信。”
穆玘摇头,“他不会的,他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洛庆河轻叹了口气,“玘儿,他是太子。”
“他注定了三宫六院,即便你与他在一起,他也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洛庆河语气珍而重之,带了几分疼惜,“即便是当年的陛下,那时与阿浔的情再重又如何?到底还是纳了晚妃。”
“不要说只纳了一个,算是给足了阿浔面子的这种话,”洛庆河叹了口气,眼底闪过痛意,以及为好友的不忿,“纳了一个,又与纳了一群有何区别?”
“再是一个,也是脏了。”
“这天下间的男子何其薄幸,此话不假。”洛庆河眼中闪过苦涩的意味,几缕苍凉之色一点点占据了她的双眸,“便是你爹,亦是如此。”
“更何况祖宗礼制。”洛庆河挑了双眉,唇边弧度笑意嘲讽,“他是太子,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如果他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韪,那就只能纳妃。”
“开枝散叶,是他必须做的,便是换作璟王也是同样的。”
“玘儿,男子薄幸。”说完最后一个字,洛庆河揉了揉早已愣在原处双眼空洞的女儿,“你该做好准备的。”
“娘亲……”
穆玘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臂,不自觉的抚上面颊,触手便是一手冰凉。
她愣愣的看着手上的晶莹,语气哽咽,“为什么……”
洛庆河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的抱住她,“玘儿不哭,我们不哭啊,会有更好的。”
没有更好的了啊……
穆玘靠在她怀中,嗅着满满的香气,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试问这世间,有何人能及大祁储君祈潋,更遑论是比之更好?
洛庆河看着心疼,“别哭了啊,玘儿乖。”
“可是娘亲。”穆玘终于说出一句话来,她眼神空洞,缓缓开了口,“他说过的,他前几天才说过他心里只有我啊,他说过只会有我一个人,他不会再纳妾。”
“娘亲。”说着,穆玘微微离了洛庆河的怀中,微微扬起脸,那个眼神像极了初生的小鹿,怯生生的,瞳仁中充满无邪,蓄了足足的泪水,“祈潋他对我,好了十几年啊。”
听了她的话,洛庆河叹了口气,少顷才开口:“玘儿,君恩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