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淮快被小姑娘给气笑了,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问题她是怎么做到无缝连接的?她怎么也没明白穆玘这两个问题有什么共同之处?难道是她愚笨了?
陷入深深为难的沈月淮有些发懵,半晌之后,她才发声询问:“所以你要学什么?”
学什么?
穆玘愣了愣,摇头道:“没有啊,我要学什么?”
沈月淮语塞,“你刚才说你要去学……”
“没有啊。”穆玘不解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疑惑,“我怎么不记得我这么说过?是你记错了吧。”
“行,就当是我记错了。”沈月淮深呼吸了几下,最终决定不要和这位大小姐计较这个,“所以呢?”
穆玘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微微侧头示意:“你继续说。”
“那之前的楚琇与如今的我大抵相同。”沈月淮转身看向对面的铜镜,铜镜之内的女子身形微曲,姿容如皎皎明月傲满霜雪,只是一张明艳绝色的面颜上挂了明显的疲惫与厌意,“都是千人骑的货色罢了,有什么好问的。”
她的神色中染上几分伤意,只有细细的一丝讽刺。
“所以当时孩子是不是丞相的都不知道。”
“可惜当时你爹爹并没有时间来核查这件事情。”沈月淮认真的说道:“你娘亲应该是那种看着你爹的感觉。”
穆玘一下子想起来,很久之前她看到她娘亲有段时间看着她爹爹的样子。
她娘亲的眼里是对她爹爹的满满失望,是从星光里一直堕落到尘埃中的悲伤难堪,那种疼痛彼时她并不明白,她只是懵懂的觉得是她爹爹做错了事,惹了娘亲不快,现在的她自然明白不是因为这些,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
“可不管当时你爹是不是被设计了,带了楚琇回去就是最大的错误,不管他是做了,还是没做。”
“那种时候他的解释都是多余的,只有那时的行动,告诉了你娘亲一件事情。”
迎着穆玘的视线,她淡淡道:“都一样。”
“男人薄情起来,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沈月淮的眼中好像看透了一切的,又重复了一遍:“都一样。”
穆玘有些发怔:“我想知道楚琇的事。”
“楚琇?”沈月淮一愣,抬头轻蔑一笑,“一个贫苦人家的女儿,出身贫贱,卖身入青楼还债,开始接的客都是些恶心东西,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穆玘捕捉到女子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与恶心,是那种特别反感的神色,好像是提到了地狱的反应。
穆玘猜对了,那段回忆对她来说是最黑暗的时刻,不只是楚琇体验过,还有她,她同样经历过那样的场景。
忆及那段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沈月淮眼底阴暗,又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悲伤。
即便他再好……
又如何?
沈月淮心想,她已深处尘埃,处过尘埃,入过泥泽,便终身不得解脱。
她呀,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