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金城。
韩遂坐在主位上,面容阴沉,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
良久之后,他一拍桌案,唤来亲卫。
“去查,朝廷给马腾的书信里,写了什么内容,是不是和细作所说的一样!”
亲卫单膝跪地,说:“是,将军!”
亲卫走后,韩遂再次陷入了沉思。
细作口述的书信便是这样的。
其中关键字眼,也就是,被涂黑了。
但韩遂不傻,他心知道,这被涂抹的字儿正是自己的名字。
说来也确实蹊跷。
那天,有一箭矢射入城中,为城卒捡到,这个事儿好多人都知道。
士卒不识字,就拿给识字的人去看。
书信外边上书:朝廷与马腾书。
诸人不敢怠慢,连忙送入军营,给马腾过目。
时间没隔多久,韩遂设在马腾身边的细作侦知此事,在第一时间偷窥、记录下来。
最后传入到了韩遂的耳中。
对于这封信,本来韩遂是嗤之以鼻的。
多么明显的离间计啊!
但是细细一想,似乎又不对,如果马腾心里没有鬼,为什么要涂涂抹抹?
难道书信中说的是真的?
之前韩遂和马腾之间是有过明争暗斗的,但是最后以两败俱伤收尾,后来表面和解,两军不再争斗,但是谁都没有放松警惕过。
韩遂就是小心眼外加心机深沉。
这事暂且不知真假,但是它已经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了韩遂的心中。
“你害我,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义了!”
韩遂眼露精光,阴鸷地自言自语道。
又两日。
韩遂所派的亲兵回来了。
“怎么说?”
亲兵恭敬答道:“在马腾身边的细作,还是坚持他原见的说法,不过马腾也没有毁掉那书信。”
“呵。”
韩遂轻蔑的笑了笑。
“马腾,蠢!真以为朝廷会让他如愿,还留下书信,蠢不可言。”
“备马,还有,让彦明点兵三千,顺便再联系一下诸羌部族长,我要与马寿成当面对问!”
韩遂大氅一脱,当场换上了衣甲。
无论怎么样,发生了这档子事,韩遂都无法安心。
但转念一想,自己暗中知道了这事儿,用一点小手段,甚至可以转为主动,给马腾施加压力,以寻求一些利益。
“父亲”
马腾所在的大堂之外,响起了一声嘶哑的声音。
声音正是马腾之子马超。
如果有不认识的人见到马超,一定会暗赞一声:小郎君长得真俊俏。
马超今年十四岁,但身高已经七尺五寸了,其生得面如冠玉却又带了一丝英气。
但若是认识的人见着了,免不得要退避三尺。
无他,这小马超,颇为能打,再加上少年的躁动心性,就活脱脱一孽障!
也就马腾能制住他。
这不,马腾的从兄和一帮受害了的族人鼻青脸肿的过来了。
“是超儿来了呀,来来过来。”
马腾正想着心事头也没抬,就冲着马超的方向招了招手。
“寿成贤弟”马腾族兄马旭叫了马腾一声。
马腾抬头一看,正看到一群族人领着马超站在门口。
这么一大帮子
这还得了!
“超儿又惹祸了?”
马腾连忙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走到马超面前质问道:“是不是你又惹祸了!?好你的孽障,连你大伯父也敢打!?”
马超小年轻,脾气也倔,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反而昂着头跟马腾顶嘴:“我就与大伯父较较技,试一下自己的武艺,谁料大伯父这般不经打,我不过是下手重了一点,结果他们就以多欺少,以多欺少那我也不怯呀”
说完马超撇了撇嘴。
马腾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只是在众人面前不好发作。他舍了马超,朝着诸族人深深一揖,口称:
“愚子顽劣,冲突了诸位兄弟,待晚会儿我会一一向大家赔罪!”
马腾在族中素有威望,还是一族之长,这点面子大家还是给的,只不过得掏点好处罢了,诸人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得马腾之言,大家便散了。
等到诸人走散,马腾把房门一关,抄起手边的佩刀,就往马超身上砸。
“不肖逆子,你是想把你爹的脸丢尽!”
马超现在终究还没有和父亲打的能力,毕竟马腾也是个能打的,现在马腾正值壮年,教训个儿子那还是轻松的。
“尽不给我省心!你这个孽障”
马腾一边打,一边骂。
马超躲躲闪闪,但是房屋狭窄,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顿肥的!
打完了,马腾一把丢下刀把马腾踹翻在地。
“你爹我以仁厚出名,素得人心,怎么就生出你这个混世魔王!”
马超躺在地上捂着红肿的脸,暗自说道:“对,仁厚,那不韩遂不就不服你么!”
“孽畜,你说什么!”马腾一听到韩遂的名字,更是怒不可遏。
马超虽然被打了顿肥的,但是嘴上却不服输:“我说的不对吗,要是我早就给韩遂给宰了!父亲你还是太仁厚了!要是来硬的,韩遂哪还能和父亲分庭抗礼!”
“你懂个卵!”
马腾啐骂了一口。
“报!!!”
忽然,门口有亲卫报门而来。
马腾瞪了马超一眼:“还不赶紧爬起来!丢人现眼的家伙!”
马超撇了撇嘴,站起身。
“进来吧。”
亲卫进来之后,单膝跪地道:“韩遂军有异动,正朝着郿县这边赶来!大约有三千人。”
“韩遂?”
马腾让亲卫退下,而后陷入了沉思。
马超忽然开口:“我看是来者不善,父亲应该积极备战,给他来个迎头痛击,再一举杀到金城!”
“你给我闭嘴!”现在马腾在气头上,马超一开口,还总能戳到马腾的“气囊”。
韩遂来了?
难道是那天的朝廷送的信,被他知道了??
马腾本来对那封离间的信不以为然,现在乍一听到韩遂来了,忽然惊觉
这计当真
毒的狠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