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东方府。
主卧室,油灯闪烁,管家`阿伟`小声说着:“老爷,西魏军不战而退,皇帝进关了。”
嗯?
东方涿眉毛一皱,显然对这消息不喜。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看来待时而动,是不可能了。
若是以前,他还不急,可现在,不得不急。
在朝为官十余载,竟然一点没有发现,皇帝是个天下少有高手。
得知消息那刻,要不是他心脏承受能力够强,恐怕当场就要被惊的嗝屁。
皇帝完美的高端隐藏手段,置之事外静观棋局,这简直是千古明君所为。
哪里……还是那个外表浑浑噩噩,装傻充愣的皇帝。
以前那些自认为天衣无缝的布局,或许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三岁儿童的笑话。
不为所动,等待的即将是血淋淋屠刀。
东方涿可不信,皇帝露出底牌,还会继续容忍威胁到他的存在。
所以……在亲征大军凯旋归来之际,必要出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东方涿沉思许久,说道:“派人通知张诚,尽快率军赶来。”
对付一个新任宰相,和一个老谋深算皇帝,胜算自然前者更大。
这是唯一机会,也是最后机会。
闻言,阿伟一愣,这话意思,他明白。
可……张诚大军刚走不久,会不会来,还是两说。
再者,那奸细,还没有一丝下落,主动出手,风险可不是一点两点。
万一皇帝得知,日夜兼程赶回,后果不堪设想。
他担忧说道:“老爷,诚军那边,可有皇帝的人,若是消息走露,那……”
欲言又止,东方涿怎能不明白其中意思,可别无选择。
他开口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老夫自有安排。”
既然选择出手,他早有准备。
燕都经历逼宫,错乱复杂的局面,早已消失。
现在,除了他的隐藏势力,就剩皇帝一系。
只要动手,他会抢先控制燕都,出其不意拿下徐庶。
所以谁能先赶来,至关重要。
……
徐府,一片漆黑,大门摇摆着的大红灯笼,成为那黑暗仅有亮光。
此刻,一人快速飞奔而来,他东张西望几眼,快速敲拍大门。
咚咚咚……咚咚咚……
大门后,睡的迷迷糊糊小厮,双眼半睁半合,嘴中轻轻嘟囔。
“唉,梦中还有讨厌的敲门声,看来,是太累了,要跟老王换几天,回去好好陪陪婆娘。”
他挪了挪屁股椅子,找了个舒服姿势,准备继续瞌睡。
咚咚咚……
又一次敲门声响起,小厮确认,这不是做梦,赶紧起身上前开门。
略开一些,见门外是个陌生瘦小男子,小厮好奇问道:“这是宰相府,你找哪位?”
深夜敲拍宰相大门,小厮可不敢轻视对方,这万一耽误什么大事,他可承担不起。
毕竟……这下人的命,可不值钱。
闻言,来人轻声说道:“在下有紧急军情,还请立刻通报宰相。”
紧急军情?
小厮浑身一颤,点头应下,赶紧闭门离去通知。
一刻钟后,书房。
徐庶一脸朦胧,双眼布满血丝,还掺夹少许眼屎,明显睡的正香,被迫会客。
望了一眼单膝跪拜那人,徐庶眯眼缓缓说道:“本相如何信你?”
国丈东方涿造反,这简直天方夜谭。
女婿可是半个儿,双方有没深仇大恨,反而一直和和睦睦,这怎么可能,说反就反。
若换作别人,还勉勉强强相信,刘基的提升,他可一直记着。
闻言,那人略有急色说道:“宰相大人,在下曹公公的人,不信,可将曹公公请来。”
“不过,在这之前,宰相大人应做出应对,小人前来时,东方涿已暗中调动人手,更已派人出城。”
要不是事情过急,他绝不会越权禀报。
因为……他早有预料这个局面。
曹公公,徐庶并不陌生。
赵公公随皇帝出发前,曾来过府上,和徐庶交谈一番,就有提过。
目前宫中,就暂由他管事。
若是他的人,还真有可能,那这东方涿,到底要搞那样?
徐庶陷入沉思。
放着好好的国丈不做,非要冒险,这真无法理解。
难道……还想做皇帝不成?
嘶!
有这个可能,皇位那个香,可充满诱惑。
先不管真假,燕都绝不能有失,不然,皇帝将后归无路。
他徐庶,也将成为千古罪人。
来不及细想,他开口说道:“好,本相这就调动禁军。”
雷厉风行,既然选择相信,徐庶也不婆婆妈妈。
让来人离去,派人尾随,他则亲自前往军营,调兵遣将。
此刻,东方府,一大票死士被召集起来。
这些人,有亡命天涯的朝廷要犯,有江湖人人喊诛败类,随便拿出一个,都是不简单之辈。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上方,东方涿挥了挥手,府上下人端起碗坛,逐一向每个人斟酒。
待至最后一人,东方涿接过阿伟手中的碗,高举说道:“今日,老夫必夺燕都,事成之后,尔等可狂欢三日。”
话不多说,有这个许诺,他相信,这些被雪藏多年的凶汉,一定会出尽全力。
果如他所料,这些躲着暗处多年死士,闻言,个个双眼冒出绿光。
能光明正大抢抢杀杀,为何还要偷偷摸摸。
再说,他们幻想重见天日,可不是一天两天。
如今就要成真,那还能等,纷纷鬼哭神嚎。
“放心吧,东方大人指那,我等杀那。”
“对!今晚过过后,燕都将属于东方大人。”
“必胜,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
望着这些激动无比,巴不得立刻冲出大杀四方的死士,东方涿自信满满。
别看才不到千把人,这可是他费了老大劲,一点一滴积少成多。
别的暂却不说,就以目前来论,对上三千大军,那是绝对压倒优势。
手中酒水一饮而尽,东方涿豪气干云将碗一摔。
啪!
“老夫先干为敬,庆祝勇士凯旋。”
见状,死士纷纷有样学样,一时之间,破碎声此起彼伏。
仪式已成,再哔哔也是浪费时间,东方涿一甩披袍,拉风的带头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