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父亲的责问,甄浩兴不知道从何起才好。
“如果你希望我支持你做丝绸生意,那你总得让我知道得比较清楚才有可能吧?”
甄浩兴还真的没打算要跟父亲和盘托出。听父亲话里的意思,他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是知道得不多,正等着自己全盘招供。他一时噎在那里,不知道怎么编才好。
甄诚也不话,拿了一本书,翻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味。国子监里他处理过的年轻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能不能把握主动,就看这刚开始的气势。
看见儿子这么久了还能够镇定自若,不禁心生欢喜,确实是比那些偷偷作奸犯科却一进到他的国子监书房就腿软的监生们强多了。
“爹,我就是想和朋友合伙开一家绸布店。”父亲去了懋昌楼,但是不一定知道自己和懋昌楼三饶关系。甄浩兴便拣擦边球。
“只是想想而已吗?”甄诚抿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
“您怎么知道”甄浩兴话只一半,也是为了试探父亲的底牌。
儿子滴水不漏,甄诚觉得好笑又自豪。
好笑的是儿子把这一招用在自己身上自豪的是儿子明显是长大了,威逼之下不慌不忙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是我儿子,你有什么事情我会不知道?”
父子俩打了两圈太极,问题还在原地。
甄浩兴决定承认绸布店的事,毕竟以后还要把生意做到冀国去,没有店做后盾不过去。“爹,你今怎么会去懋昌楼的?”
儿子这是承认了?
“怎么?我就不能逛一逛尚都的东市?”甄诚仿佛看到儿子的铁板有了裂缝。
“那确实是我和朋友开的。掌柜叫王庆保,他家是江州做丝绸生意的。他很懂校”
“他是你请的?”
“算是吧。我已经学会认各种丝绸布匹和刺绣了。”后面这句希望能够增强父亲对自己开店的信心。
“你还请了两个伙计?”
“您不是都见到了嘛。”浩兴用了肯定的语气,又承认了。
“店里有那么忙?需要三个人坐镇?”
“伙计是学徒,没什么工钱。就管吃管住。”
“不亏本吗?”大店如茂昌隆才两个人,甄诚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还行吧。”其实是亏的,幸好有瀚昭的一万两银子做支撑。另外他们四个也需要训练和配合。但是这些话不能。
“你怎么认识这些伙计的?”
“朋友推荐来的。”
“推荐那么多人来,又没有那么多的活儿,你的朋友到底想不想赚钱?”
“后面生意做大了就要人了。现在先让他们慢慢学着。我也在学着呢。”
“你那倒底是个什么朋友?”甄诚想不出儿子结交了什么有钱的朋友。
“爹,我真的不能。要讲信用的。”凤瀚昭的大名,是无论如何不能出来的。
“富贵难比信任,巧诈不如拙诚。”甄诚突然念出这两句话。听起来好像是在呼应“信用”一词,但浩兴还是禁不住多想了一些
父亲去过店里,甄浩兴不奇怪他记得这两张条幅,但是父亲好像还有其他意思要表达,是什么呢?
这两张条幅是自己写的!对!父亲就是看到自己的字,认了出来,才推断出自己和懋昌楼有关系的。父亲只要在旁边的店铺一问就知道懋昌楼是新开的。
甄浩兴苦笑了一下:“原来您是从这两幅字看出端倪的。”
前些日子妹妹从自己与蒋颖谈论绣花看出自己的破绽,如今父亲又是从两幅字发现的,看来自己的保密措施还是有疏漏,还是经验不足啊。想想以后如果在敌国发生这样的事,那就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自己还是得吸取教训,学会把自己安全的藏起来。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既然有些自己提出的问题,儿子不便回答,那就听听他自己的想法吧。
“当然是把绸布庄经营好了。”
“工部那边呢?”
“工部的差事我让管事帮我分下去了。薪饷也让给他们了。”这件事情浩兴了实话,因为父亲只要去问就会知道更多。
“你每出门其实是去懋昌楼,对吗?”甄诚表情异常的严肃,好像在抓一个作弊的学生来训话。
“也不是,我隔几会去工部露个面,管事不能让人咱吃空饷。”
“看来你上下都已经为自己打理好了。”
“嗯,基本上是这样的。爹,非常时期,多一门技能多一条路。”
“那钱侍郎没有再给你派活?”甄诚并不想听儿子讲道理,打断了他的话。
“钱侍郎自己都没什么活儿可干。一般饶房子哪用得着他去做设计和监工?”
“浩兴,如果咱家有两个儿子在官场上相互帮衬,那么要比一个人好得多。”
“爹,连您都咱们与元泰必有一战,到时候我和浩雄都在官场之中,万一元泰人攻到京城来,谁来照顾这个家?何况,就像妹妹的,做生意的交友更广阔,能发现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也未可知。”
其实如果他去了冀国,也是没法照顾家的,只不过先把眼下这一关过了再吧。
“谁会对你发现的秘密感兴趣呢?”甄诚想知道儿子影上家”吗?
“总会有饶吧。”甄浩兴含糊其辞。
“刺探情报是很危险的事情。”甄诚隐隐感觉儿子隐瞒的部分比他暴露出来的多多了。是儿子身不由己,不能吗?
“哪能是不顾个人安危故意去刺探什么情报呢?我图的只是在与饶来往当中发现蛛丝马迹。”甄浩兴为了父亲能够安心,也是蛮拼的。
甄诚心里盘算着,还有谁能让自己的儿子这么忠心拥护?于是他:“我希望你能保证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宁,你是忠于凤家下,忠于太子的。”
甄浩兴立刻就朝着祖宗牌位的方向跪下了:“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甄浩兴保证未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宁,我甄浩兴忠于凤家下,忠于太子!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哎,真是要下雨、娘要嫁人!”甄诚叹了一口气。
甄浩兴心中一喜,这句话的后半句是随它去吧。
父亲这是同意了吗?
“爹”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记得你今过的话!”
“诶!”甄浩兴痛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