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先写了“弟弟”和“谦儿”两张卡片，又写了“去”、“踏青”和“蝴蝶”三张卡片，一边念出来，一边递给叶雨。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雨的表情变化。

孩子的心里果然藏不住事情。

雨明显不待见“弟弟”和“谦儿”，这两张放在了一边，她念的、写的都是另外三张。

甄真也不破，陪着她时不时的写着，念着。

甄真坐在一边，心里想的是雨有十几没吐过了，她不会十几都没见过弟弟吧？但是她这一年多的病程和弟弟叶谦一岁多的年龄又十分的相符。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是不是弟弟的某种行为才会触发她的呕吐反应呢？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能主动“欺负”人吗？

甄真问：“你喜欢踏青吗？”

“当然喜欢。”

“踏青的时候都有什么好玩的？”

“去踏青，我就可以坐在马车上走很远很远的路。看见路上有好多的人，做什么的都樱街上很热闹很热闹。”

“还有吗？”

“还有就是青青会帮我抓蝴蝶。王嬷嬷会带着我去摘花。”

“其他人在干嘛呢？”

“谦儿走路还不稳呢，又想到处走，娘一直跟着他。”

“谦儿能跟你话了吗？”

“也就叫我姐姐。他现在话都是一个字两个字的。”

“你经常跟他在一起玩儿吗？”

“谁要跟一个屁孩儿玩儿。”雨的脸上有些不以为然。

“两个孩子岁数差得有些大，玩儿不到一块儿去。”陈氏在一旁接茬。

“那你自己喜欢做什么？”甄真问雨。

“我最喜欢爬山。”

“爬山？”甄真确实有些吃惊，这么的人儿，她有力气爬上山吗？

“爬山有什么好玩儿的呢？”

“爬山有比赛。”

“什么比赛？”

“爹爹很喜欢爬山，每次踏青，他都要家丁们比试一下，看谁爬的最快。赢聊有赏。”

“都赏了些什么？”

“有铜钱也有肉。”

“你是因为爹爹才喜欢爬山的吗？”

“是啊！”雨回答得很干脆。

“你能爬到山顶吗？”

“现在还不行，我总是跟着爹爹往上爬，实在累了，爹爹会背我的。”

看来父女间的感情不错，雨对父亲也很依赖。

“除了清明节，还有别的时候爬山吗？”

“很少了。爹爹很忙的。”雨的脸上有些落寞。

“你爬山的时候会吐吗？”

“不吐。”

甄真闻言微微转身，视线落在了稍远处的陈氏那边，陈氏肯定地：“确实不吐。”

难道呕吐是一种孩子求父母关注的行为？

甄真问：“国公爷在场就不吐吗？”

陈氏摇头：“先前张大夫来的那两次，国公爷都在场的。”

甄真又问：“夫人您呢？”

“我？我都在场。我都和孩子们在一起的。”陈氏。

“上次她吐的时候，您在做什么？”

“那次是在晚上，吃过晚饭之后，就在我们的正房里。”陈氏回忆。

“能不能得详细一些呢？”细节是关键。

陈氏边回忆边：“当时我正在给谦儿缝一件夏穿的褂子。雨就坐在我旁边，我给她讲缝衣服的针法。后来，奶妈过来想带谦儿去睡觉。国公爷当时正抱着谦儿再玩儿一会儿。”

甄真把视线移到自己身边的雨身上：“你还记得当时你爹爹和你弟弟在玩儿什么吗？”

雨撇着嘴：“爹爹把谦儿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在屋子里转着圈儿跑。弟弟笑得屋顶都快塌了。娘叫爹不要那么快，弟弟晚上容易做梦惊着。结果爸爸还是绕着屋子跑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甄真：“结果你看着看着，就吐了。”

“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雨用鼻子简单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还记得你当时的感觉吗？”

“就是想吐。没有别的了。”

“对，后来佣人把房间收拾干净了。雨和谦儿便各自回房了。”陈氏补充，“吐完之后也没见她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第二就去请了张大夫。他第二次到鲁国公府来就去请了您，后面的您都知道了。”陈氏用了您这个称呼，甄真都不习惯了。

“再上一次的情况呢？”甄真急需一个相似的场景来做比较，得出最可能导致呕吐的原因。

“再上一次是国公爷在家。他午饭没有在内院吃，而是去外院招待了几个他的朋友一起吃的饭。他回到内院的时候，我们也吃过午饭了。奶妈抱着谦儿在拍奶嗝。国公爷伸手过去接过孩子，也要给孩子拍奶嗝。我他不会别摔着孩子。他他又不是第一次当爹，早就看会了。”陈氏一句话到一半，寻思了半，发现她的记忆里没有当时关于雨的印象，但是她顿了一下之后，想到了一个补救办法，她问女儿：“我得对吗？当时你的感觉呢。”

“老翻这些以前的事情干嘛。”雨的语气却不太友善。

“因为想解决引起你呕吐的原因。”甄真不容辩驳的语气。

“我不记得为什么吐了。我也不知道原因。”雨回答了，但是明显不太配和了。

“你这孩子怎么话的呢？”陈氏听出了雨的敷衍。

“我好好的呀！”雨顶了一句。

甄真却发现了二饶眼光里相互流露出不确定和询问。看来陈氏一个饶精力主要还是都儿子身上。

为了消弭二人之间的不满，甄真对雨：“那你还记得当时你在做什么吗？”

“我在和青青玩手指翻绳。”雨对甄真的印象还不错，既然递了台阶，她就下来了。

“翻绳？以前玩翻绳会呕吐吗？”

“不会，当然不会。因为我刚刚学会没几。”雨。

“雨，国公爷给谦儿拍奶嗝的时间长吗？”

“不长，很快的。”

“拍完嗝之后呢？”

“弟弟给奶妈带走了。”

“这时，你就吐了？”甄真追问。

“对。”

家人、家人！一定是家人！但是他们的哪种行为，成了叶雨的致病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