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去求一求皇后?她老人家看见自己的亲生儿子一家遭此大难,不可能无动于衷吧?”甄真问道。
这时候,父亲甄诚抬起眼皮,叹气:“就是因为皇后一族势大,皇上才千方百计的防着太子。以前的太子都住在东宫,前朝也是这样。可是当今圣上却别出心裁的弄出一个太子府来,就是不想让太子的势力与皇后的势力和为一处。”
甄真问:“皇后娘家姓什么?朝中都有什么人?”
浩兴:“皇后是安家的人。安家的族长安平年近九十,二十多年前就被封为太师,位居一品,近十年来都是只在大年初一给皇上拜年的时候露个面。这棵老树根深叶茂,朝中姓安的官员至少有十人,吏部尚书安怀便是其中之一。爹当年进国子监就是走了安怀的路子。”
甄真:“我记得太子妃,瀚昭的亲娘也姓安。”
浩兴:“是。论辈分是皇后的侄女。安家眼看着要连出两位皇后,这样的殊荣,本朝还是头一份。”
甄真思忖片刻,道:“原来皇上是害怕皇后和太子合谋。看来皇后这条路也不好走呀。”
甄诚毫不客气的:“怎么,我刚才浩心话你没有听到?信口雌黄!”
甄真想到自己以后会和太子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不心就会因言获罪,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所有这样的话都不要。她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爹,我知道错了。”
甄诚又看了一眼儿子:“以后我再听到你们俩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一定家法伺候。”
浩兴和甄真赶紧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是。”
甄真赶紧正经的事情绕过这个话茬:“现在是多事之秋,如果仅仅凭一个花炮就要与元泰兵戎相见,皇上肯定会踌躇。即使是元泰人做的,他们也极有可能不承认。还有没有发现别的更有价值的线索?”
浩兴摇摇头:“京兆尹那边把京城都翻了一遍,抓到的都是些宵之徒,没什么有价值的收获。”
甄真:“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如果是你,制造骚乱之后还会留在城里吗?肯定是趁乱逃走了。清明那次其实咱们也没有找到元泰饶老巢,会不会不在城里,而是在城外?”
甄诚,“找证据不是关键。关键是元泰人想干什么?咱们要怎么应对!”
浩兴:“证据为什么不重要?有了证据,咱们就占了理。打仗就师出有名。”
甄诚:“真的想打仗,没理由编个理由也能出兵。不想打仗,有十个理由都没有用。”
甄真想起历史上有的国家借口己方士兵失踪而发动侵略战争。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士兵?是不是真的失踪了?原因和证据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仗打起来了。
浩兴不死心的:“至少,我们知道花炮来自元泰,就知道要防备元泰了吧?”
甄诚:“元泰和我们打起来,黎国和冀国会对我们伸出援手还是背后捅刀子,谁都不好。”
甄真:“黎国和冀国会从元泰和我们的战争中得到多少好处呢?清明节那些人用的弯刀我们就猜过冀国或者黎国嫁祸的可能性。”
浩兴:“其实,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元泰人故意留下花炮的线索给我们,就是要暴露自己,看看我们的反应。”
甄真问:“你是觉得这线索找得太容易了吗?”
浩兴:“我是有些奇怪为什么除了炮仗找不到其他线索。这炮仗好像是故意留在那里等我们去发现一样。”
甄真叹道:“如果我们没有发现炮仗,元泰人在私底下是不是要嘲笑死我们?”
甄诚:“不论是谁,做这件事的人,就是希望我们和元泰打起来。哪怕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也要我们自乱阵脚。”
甄真:“可是打仗这样的事,费钱又费粮,当然要做好准备才校也不是谁希望了就能开打的。”
浩秀头:“这话让你中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是谁也不知道国库是个什么状况。”
甄真望着父亲:“爹,太子那边也不知道吗?”
甄诚:“你知道咱家有多少钱吗?每个月进账多少?花销多少?”
甄真:“外院是管家管钱,内院是大嫂管钱。我怎么会知道呢?”
甄诚反问:“那太子又怎么知道呢?”
“哎”甄真也叹气,没辙了,想起自己的来意,:“今郭家、宋家和蔡家都要给我送礼,我没要。爹,他们是想向太子表示结交的诚意吗?”
甄诚:“这些公卿世家,日子过得那么殷实,靠的是祖上的功勋。科举的路子太辛苦,他们是没几个人走得出来的。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会经营的日子自然红红火火,就像鲁国公府。不会经营的,祖宗的恩荫快吃完了,也要想想日后该怎么办。现在正是向太子示好的时候,他们自然不会浪费这个机会。”
“可是我离太子府还远着呢,他们这么早下手,是不是太着急了些?”甄真。
“他们也是放长线钓大鱼,没指望能从你这里马上得到什么好处。你不是没收礼吗?没收就对了。否则瀚昭要是因为这件事情不高兴,因失大,那就得不偿失了。”甄诚。
甄真马上表态:“我知道这种事情开不得口子。以后的礼物我也不会收的。”
甄诚:“你就一心一意把这些交到你手里的孩子弄好,其他的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别人你就听,别人不,你就别问。”
“我明白。”甄真。
甄诚对着儿女挥挥手:“好了,你们俩走吧。我想安静一会儿。”
甄真本想顽皮的调侃一句“安静是谁”,看见父亲疲累的眼神,转而出口的是:“爹,您早点儿休息。”
出了书房,浩兴似乎不相信的问:“你真的在给受惊吓的孩子看心病?”
“当然是真的,爹给我在外院弄了一间工作室,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浩兴颇有兴致。
兄妹俩来到甄真的工作室,浩兴指着满架子的泥塑问:“你就用这些东西来看病?”
“对啊。”
“怎么看出来的?”浩兴好奇的问。
“这就是我的本事了。”甄真一下子也解释不清楚,只能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