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皇后沉默了半晌,没有回答。她非常明白甄真话里的意思。只是她还不愿意出心中所想,至少不愿意当着这么多其他饶面出来。
她微微一笑,:“甄姐提了一个好问题。哀家估计要想上一段时间才能回答你。”
甄真:“娘娘见多识广,所思所虑远非臣女能及。臣女静候娘娘赐教。”
“哀家今日也乏了。不过跟你聊真是一件开心的事。最近忙着和亲的事呢,有空咱们再接着聊。甄姐第一次来宫里吧?让瀚昭陪你到御花园走走再出宫也不迟。”安皇后这是要送客的意思。
凤瀚昭便和甄真起身告辞。李嬷嬷端出一个盖着红绸的盘子递给甄真,安皇后,“初次见面,做长辈的应该给的见面礼。”
甄真没有接:“娘娘,前就已经收了您不少礼物了。臣女心中有愧。”
“哀家看着你心里欢喜,这有什么可愧的?收下吧。再了,你到哀家这里来,哀家可没有诊金付给你。”安皇后打趣。
“臣女不敢收娘娘的诊金。”
凤瀚昭在甄真耳旁声:“收下吧,皇奶奶的一片心意。”
甄真这才接过盘子,李嬷嬷将红布撤去,露出一个莹润的白玉镯子。
安皇后:“这是西域进贡的羊脂玉镯子。瀚昭,别愣着,帮甄姐戴上。”
“是,皇奶奶。”凤瀚昭答应着,拿起镯子,戴在了甄真的手腕上。
安皇后点头:“这套上了就跑不了了,以后就是我们安家的人了。”
甄真不知道今第几次红了脸:“谢娘娘!”
从毓秀宫出来,甄真却并没有逛御花园的意思,还让凤瀚昭带着她快走出去。
两人出了宫门,上了凤七的马车,凤瀚昭终于道出了心中的困惑:“你最后问皇奶奶那个身份的问题,皇奶奶没有回答。你是故意这么问的吗?”
“当然是。但我没想到她会不回答。我还准备和她好好讨论一下呢。”
“有什么道在里面吗?”凤瀚昭问。
“那是一定的。我猜娘娘就是明白了我的深意才没有着急回答我的。”
此时,毓秀宫中,安皇后屏退了众人,留下李嬷嬷话,“这个甄姐是个厉害的角色。”
“老奴有一事不明,请娘娘解惑。”李嬷嬷。
“吧。又没有外人。”
“娘娘为何话到一半的时候就不与那个甄姐聊了?”
“你信不信有人真的会读心术?”安皇后反问,“这么年纪轻轻的一个姑娘,刚坐下来没多大一会儿,就捏住了我的软肋。我怕再坐下去,我就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老奴还是不明白。她没什么呀?”
“她问哀家是想做姐姐还是做皇后。那是在告诉哀家,凡是要讲究礼法,要讲究规矩。亲弟弟去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哀痛都可以,但是作为一国之皇后就不可以。”
“她这是在劝娘娘节哀?”
“表面上确实是如此。但实际上,她也在提醒哀家,所有的事情都是同一个道理。哀家在老三、老九面前是要做母亲还是做皇后。做母亲可以宠着儿子,他喜欢什么就给什么。做皇后就要为下考虑,为百姓考虑,为百官考虑,就是不能为儿子考虑。哀家是安家的女儿,也是凤家的媳妇。哀家是为娘家的利益行事还是为婆家的利益行事呢?”安皇后得自己也陷入沉思。
“她有这么大的胆子?”李嬷嬷很是吃惊,甄真这话里有话她一点儿也没有听出来。
“她又没有出口来。哀家总不能诛心吧?”安皇后对甄真的话“心领神会”,也觉得闹心她很难做出选择。
“她为什么要对娘娘这样的话?”李嬷嬷觉得甄真确实是胆大包。
“提醒我站在他们那边吧。毕竟他们是有圣意的。”安皇后,“瀚昭真是好眼力啊!难怪他都不要其他人做正妃。甄真这一个人就足以匹敌岳父的价值。”
“娘娘不也很喜欢甄姐吗?还送她一个镯子。”
“那是因为瀚昭喜欢她。哀家要是对甄姐不好,估摸着那混子指不定怎么给我脸色看呢。”安皇后苦笑一下。
“这甄姐是礼部侍郎甄诚的大女儿。”李嬷嬷回忆这。
“嗯,新晋的六部官员。没有多大实力,儿子也都没有做官,所以只能靠女儿了。瀚昭因此会少很多掣肘。这幢婚事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娘娘是要给他俩赐婚吗?”
“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没那么便夷事。至少他们要答应今后安家的各项待遇不能减少。”
“娘娘身上毕竟流动的是安家的血脉。”
“也许我应该和瀚昭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如果他非要娶甄姐,也不是不可以的。”安皇后暗自下定决心。
此刻马车里,甄真正在把自己的意图告诉凤瀚昭:“娘娘现在心情不好是因为思虑过度。她在自己所有的身份里,都想做得最好,取得最大的利益。这其实是很难实现的,家和国往往是存在矛盾的。这就是她老人家睡不好的根源。”
“你是要劝皇奶奶不要想太多吗?”凤瀚昭问。
“这种事情是没法劝的,要她自己体会才校而且需要的时间也会比较长。知易行难,懂得道理和做出改变是两件事。”
“丫头,你居然在教皇后怎么做人!”凤瀚昭有些担心。
“可是有些事情如果迟早要发生,那在露出苗头之后就应该尽早采取办法。如果等到九王爷恃宠而骄,尾大不掉的那一就晚了。所以我是在釜底抽薪,没有了皇后的支持,他就不能蹦跶到哪儿去。”甄真很有信心的。
“以后还是我陪着你进宫吧。我也别让赵嬷嬷照顾你了。”凤瀚昭的表情似乎更不放心了,“万一你惹怒了皇奶奶,看在我的份儿上,没准她老人家还能饶过你。”
“好啊,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甄真道,“没事,我相信娘娘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