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依旧是坠落......，当初威风八面的道门天骄，现在的感觉就只有坠落。与妖神一战加后来的道门绝杀之阵，身体的心灵的打击使他再没有可能回到当初的那种境界。

“失血过半，内脏重损，再加全身静脉断裂。都这样了还能在姐姐手下撑这么长的时间，真不敢相信道门中还有你这种怪物，你昏迷的时候说了一大堆奇怪的东西，所以说.....李玄华，你从哪里来？”

还不到三尺高的蓉蓉趴在他的床边，一边用那不怎么熟练的法术给李玄华治疗着，一边又对他梦中说的许多事情感到无比好奇，便两眼放光的追问着。

可惜，李玄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只是躺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相比之下还是睡着的时候有趣一些。

“妖，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回答我，然后我回答你。”尽管知晓对方并无恶意，李玄华还是初见的那种态度，只做最基本的交易就好，他还是不想和妖怪有着太多的交集。

然而蓉蓉就有些不高兴了，嘟起小嘴巴，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仿佛能看透一切：“这里是涂山，我叫涂山蓉蓉，也是三当家，不过具体没有参与什么事，你可以叫我蓉蓉。现在到我了，你是谁？来自哪里？你说自己叫李玄华，是李家的人吗？不过李家这一代好像没出什么厉害的呢......”

“我大概......不属于这个世界吧”李玄华思考良久，还是得出了这个结论，道门的绝杀震动了时间与空间，时空交错，让自己来到了这个并不是所有妖怪都邪恶的世界。

“就这样吧，多了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能带我逛逛这里吗？”

说罢，李玄华已经起身，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了一件白色的长衫，原来那件毁坏的仙宝已经不知所踪。然而他并没有在意这些，低头看向表情有一些奇怪的蓉蓉：“有什么问题吗？”

“嗯......该说什么好呢，你不问问衣服是谁换的吗......”

见到对方没什么表情，蓉蓉就不继续讨论了，一手抽出一个小算盘，马开始了自己擅长的工作，推销：“既然这样，那你身带够钱了吗？我们涂山的消费可是很高的，当然，也可以让你得到所有想要的服务。”

“消费......啊，俗世的规矩啊。”李玄华没有多说什么，看神情似乎是轻松了许多，他随手翻出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问道：“这个能在这里干什么？”

“诶？一只肥羊！”看着蓉蓉惊讶的表情，李玄华久违的露出一丝微笑，他的慧眼能看清他人的本质，涂山是一个好地方，作为狐妖却并未夺取任何无辜的生命，只在自己被入侵的时候才给予反抗，这从他的立场来看根本就与安分生活的凡人无异。

至于拦路打劫，在他看来就更无所谓了，这涂山本就属于涂山狐妖，并非无主之地。门派教导李玄华的修仙，而不是成为一名侠士，若此世之妖皆为如此，那他倒是可以安心了，抽时间去拜访一下这个世界的道门也是好的。

再看眼冒金光的蓉蓉，似乎是在重新审视眼前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一种想要宰人的感觉。思考片刻，马就开口了：“这个不算，要先估计价格，你有现金吗？几百万两银子之类......呀——”

蓉蓉还没说完，她就被一大堆的银两给压得死死的，差点儿没喘不过气来。这些银子当然不是凭空出现的，李玄华可是第一真传，身没点宝物能行吗？

他手的须臾戒乃是货真价实的仙宝，其内自成一方小天地，以前门派所派发和百姓赠送的金钱早就数不清了，只是堆在里面，到了他那种程度的修士，金钱与粪土无异，不过今天算是派用场了。

“行了，你慢慢清点吧，我去随便逛逛，有需要的东西先拿了，之后一并给你钱。”

李玄华推门出去，映入眼帘的则是繁华的美景。熙熙攘攘的人群，全部都是和善的妖怪，偶尔甚至还能在里面见到不少与妖相交的人类，在慧眼下可以看到中心那可参天巨树中散发出的无限的真情愿力，人与妖相恋，同舟共济。

那用自己粉红色的枝叶为他人带来幸福的苦情树是无比美好的，他在路也有所耳闻，人妖殊途，放下其余的偏见不说，寿命正是一大难关，再世续缘，至少是解决了这个难关。

这一幕幕的景色让他不禁想起自己师傅说过的一句话：“若有一日人妖和好，众生平等，你愿意放下自己对妖的那份仇视吗？”

“众生之道吗？或许那是一条美好的道路，但这也是我最不想走的一条道路。此道，终究会坠入深渊.......”他轻叹道，随即走入了涂山的闹市之中。

与此同时，蓉蓉已经被“解救”出来了，她的面前是面无表情的涂山红红。比起之前和李玄华战斗的时候，她又长高了许多，看起来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而且妖力更是提升了一大截。

“如何？那个叫李玄华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再对我们出手了。虽然不知道他和外面有什么关系，但确实是好人呢，有钱的好人。”蓉蓉淡淡一笑，那半眯着的眼睛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