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罗小沁心情不怎么美丽,所以决定在民宿休息一天,莫名和邱迁要继续出门谈工作,钱妙和夏川准备出门逛逛,我不想当电灯泡,所以准备去亚洛湾疗养院看一看之前的那个护士还在不在。
亚洛湾的天气就是这样,上一秒是风和日丽,晴空万里,下一秒就毫无征兆下起了暴雨。
我坐在出租车上看着模糊的窗外,没有带伞,我一会怎么下车呢?
当车子停在了疗养院门口,雨并没有要停的迹象,不能耽误出租车司机的工作,我只能下车关好门,双手抱头冲进雨中。
保安大叔照例拦下了我,这是一个岗亭,至少能躲雨,我停下接受盘问。
这时,有辆私家车停在了门口,有个打扮的很惊艳的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她撑死伞,很优雅,脸看上去似乎跟我一个年纪。
从疗养院里传来呼喊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病房里冲了出来,后面紧跟着追出来的几名护士,“保安大叔,快拦住她……”
保安大叔见状迅速拦住了想逃出去的女人,其中一名护士拿起事先准备好的试剂注射进女人的身体,她失去了力气般,瞬间停止了狂躁。
我认出了其中一个护士就是当时把拍了我的照片给警察看的人,我叫住了她。
“你好,你还记得我吗?我能和你谈谈吗?”
她怔住了几年后又迅速恢复正常,摇了摇头表示没印象,就快速的往疗养院里走。
保安见状,准备赶我走,刚从车上下来的女人走到我旁边对着保安说,“让她和我一起进去吧,出了事情我负责。”
然后打着伞走进疗养院隔绝了外人的大铁门,她的身后还跟着司机,似乎是发现我没有跟过去,回头看向我,语气轻柔的说,“跟上吧,我给你打伞。”
我走进她的伞下,向她道谢,“谢谢你,我叫陈喵,方便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顾南音。”
言简意赅,略带清冷,配上姣好的面容和身材,我一个女孩子也差点被迷住。
走到门檐下,她收起伞,递给了后面的司机,她对着司机说,“你就在门口等我吧,我十分钟后出来。”
司机训练有素的笔直站在门口,我们继续往里走。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愿意带你进来?”
我当然是好奇的,但此时的我注意力集中在路过的病房里寻找那名护士的身影,听到她这么问,我点头说,“好奇。”
“你刚才找的那名护士,正好是我妈的看护。”
我看向顾南音,她说话的时候很轻柔,却透露着清冷,从她的话中听得出她的母亲也在这家疗养院,可是她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难过,我叹了口气,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见我叹气,她停下脚步,“我看到过你的照片。”
“那张照片啊,就是刚才那位护士拍的,所以我来是想找她谈谈……”
“不只是上新闻的那张。”
我想追问还有什么照片,她已经打开面前病房的门走了进去,透过玻璃窗我可以看见里面的护士就是我想找的那个人,而病床上躺着的是刚才想跑出疗养院的女人。
顾南音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睁着眼睛却没有力气的女人,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
“你好好的在这边不要乱跑了,好好治疗你的病才能好啊,爸爸让我来看看你,你如果每次都是这种状态,什么时候才能等到爸爸亲自来看你呢?妈,你要乖乖的呆在这啊……”
她明明是柔声说着,却没有一丝怜悯,病床前的女人双眼无神的盯着顾南音看,嘴巴微张,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顾南音没有理会她母亲究竟在说什么,站起身往外走,护士也跟着出来,回答她寻问关于她母亲最近状态的问题。
护士走出门看到我愣住了,顾南音开口道,“袁姐,你去跟院长请个假吧,我们几个去附近谈一谈。”
被称作袁姐的护士看着顾南音,似乎没料到她会开口提出带上我一起出去谈一谈,想开口又忍住了,最后选择答应。
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的可以把这个护士带出去谈话,感激的看向顾南音。
她意识到我的眼神,看向我,“不用感谢我,我也有疑问的点需要问她。”
我们走出疗养院,外面还在下雨,我看了下时间,的确只过了十分钟。
这个叫袁姐的过了一会也走了出来,她已经请好了假换了身日常的衣服,司机讲将伞递给顾南音,几个人打好伞走出疗养院的院子上了车。
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附近的茶室。
坐进了茶室的包厢,顾南音开始安静的沏茶。
给每个人倒上一杯茶,顾南音率先开口,“袁姐,小美最近还好吗?”
我记得小美,就是那个小女孩带我走进的疗养院,而袁姐负责给我拍照片,这明明是个陷阱,虽说是个很蠢的陷阱,但我想不通,为什么她们要用这种方法陷害我。
听到小美的名字,袁姐的表情变了变,“谢谢顾小姐的关心,小美最近身体好多了。”
顾南音叹了口气,“白血病啊很痛苦的,又一直找不到合适小美的骨髓,袁姐,你可得撑住,不能泄气啊。”
袁姐双眼含泪点了点头。
“需要钱的话可以问我借嘛,你可不能因为别人给的钱多就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啊!”
袁姐吓得拿杯子的手抖了起来,还算烫的茶水洒到了她的手上,她却没有意识到。
她努力控制住发慌的语气说,“顾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顾南音安抚的冲袁姐笑着,“袁姐,你别紧张,你也照顾了我妈很多年了,我很感激你的,小美还是个小孩子,我只是在关心你们。”
袁姐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只是警惕地正襟危坐,不敢有多余的表现。
顾南音看了看我,“那不如我们聊一聊陆新兰吧,你还记得这个人吗?”
现在换成我和袁姐一起惊讶地看着她,我惊讶的是,她怎么会知道我要谈的是莫名的妈妈陆新兰的事。
“记……记得。”
“记得就好办了,我记得有一次去看我妈,当时她发病了,你是她的看护,发病的时候你却不在,我出去找你的时候却发现你一个人在院子里打电话,你没注意到我,但我却恰巧听到你说,如果钱到位的话,事情你一定帮她办到,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就熟人让我帮忙,都是些邻居的事,这种事没必要告诉你们吧?”
“是吗?你看到我来找你,急忙挂掉电话,回到我妈的病房,着急帮她打镇定剂的时候,手机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
顾南音不急不慢的问她,她立马吓得站起身,随即又跪了下来,“我都是被迫的,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顾小姐,你放过我吧,我这么多年对你妈妈是尽心尽力的,从来没有害过她啊!”
“对我妈尽心尽力?我看在你女儿命苦的份上没有追究太多事,如果不是最近那个女人又跑来惹事,我甚至不想管这些破事,但现在既然我知道了,这样吧,你把你对陆新兰阿姨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然后从疗养院辞职,我可以不报警。”
“好,我都说出来,顾小姐你一定要说话算话。当时陆新兰被带进疗养院不久,莫先生和他的儿子刚走,就有电话打了过来,电话里有个女人告诉我,如果帮她办好她要求的事,我女儿的医药费就有着落了。”
她流下眼泪,继续说,“我当时也是被钱冲昏了头脑,她发来照片说让我把照片给陆新兰看,并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告诉陆新兰,把陆新兰的反应告诉她,钱就会立马到账。我不知道那些照片的意义,就给陆新兰看了,并把她要求的话都告诉了陆新兰,谁知陆新兰当时就特别痛苦,我告诉了那个女人,钱到账了,后来她发过来的很多次照片,我都拿过去给陆新兰看了,她一次比一次生气,身体也一次比一次差。而照片中的内容就是他的儿子和这位姑娘的合照,他们手挽手或者亲吻的照片,坐进同一辆车的照片,各种两个人一起的照片都陆续发了过来……”
我颤抖地问,“她让你复述的是什么话?”
“她让我每天在陆新兰耳边渲染,他的儿子和她仇人的女儿在一起了……”她掩面痛哭,“我知道,这些都是导致她最后自杀的原因,我真的对不起任何人。”
“那天我把你女儿送到你面前的时候,你们也是被她指使的?你们猜到了她那天要跳楼,所以把我带到病房外,就为了拍一张照片,让别人怀疑是因为看到了我陆阿姨才会跳楼的?”
“是……”
顾南音接着问,“所以你没有尽心尽力对我妈,并时常怂恿我妈从疗养院逃出去也是那个女人教的?”
她跪在地上拉住顾南音的腿,“顾小姐,我都是被迫的,求您一定要放过我,小美她不能没有妈妈啊!”
“从疗养院辞职我不会再追究,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