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凌攸关挺身救女妓的英勇事迹被传来，天仙阁里众女妓都开始对她态度有所转变，甚至连一向跟她不对付的芳芳也开始跟她套近乎。有时候撞见她，也不再给她使脸色，反而是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了……

“攸关，你以后再不可出这样的风头了，今天他手下留情了倒还好，万一他是个油盐不进的主，那你这就是间接害了一条人命。”

院子里，凌攸关陪着如月一同酿酒。如月叮嘱着她，上次的事件她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个中惊险她从别人口中也听过许多。

“放心吧姐姐，人命关天我才出手的，当时情况太危机了，我真的没办法视而不见，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就装作不知道，你别怪我了。”凌攸关拉着如月的手，似撒娇的语气回应着。

“我是担心你，何故会怪你？我只是怕你锋芒太露，会适得其反，遭来祸端。不过你这次是为了救人，也算是勇气可嘉。”如月略带欣慰地握着她的手，面带柔光，仿佛周身都带着玛丽亚圣母的光。

怎么会又这么温柔的人……凌攸关不禁在心里感叹。就像一瓣悠然，飘忽于肩头，颔首，犹如轻漾的泉水，红透的花颜，溢出了骨子里……

凌攸关抬头看着这异乡的天色，想起了对她虽严厉，却从小到大对她无微不至的亲姐姐，不禁出了神。

“这么多天了，姐姐现在肯定为了找我急坏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去，还好，有如月在，也算是有点安慰了……”

就这样想着，她转头望向正在忙碌的如月，脸上生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过了几天，天仙阁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这点，凌攸关也能感觉到。因为天仙阁的对面，最近冷不丁地又冒出来一家青楼，名唤——销魂楼……

“唉，咱这天仙阁都好几天没生意了，对面销魂楼却门庭若市的。”

“还说呢，我都好几天没摸着银子了。”

“听说销魂楼里请的都是以前皇室的御用舞妓，皇室的能不厉害吗，咱们这些怎么跟人家比。”

“你这说的我都想过去了，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啊，那不是颗粒无收了……”

阁楼上，几个没事做的女妓趴在扶栏上望着对面销魂楼熙熙攘攘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凌攸关陪着如月在阁楼大厅坐着饮茶，平时如月从不出房门，只是最近天仙阁生意凋敝没有男人她才会出来透气。

听着对面的吵闹，如月跟凌攸关相识一望，摇了摇头。

“不如咱们投奔了销魂楼吧，凭咱俩的姿色，也是有饭吃的啊～总比待在这里一眼望不到头好吧～”其中一个胖胖的女妓突然提出来。其余的女妓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纷纷看了看旁边的人……谁都不敢先出声变态。

“你说的倒容易，咱们是天仙阁出去的，东城的男人在我们这都是熟客，别人会这么容易就收留咱们么？”

“是啊，谁不知道收留对家的人是青楼大忌。”

女妓们众说纷纭，看来都有了动摇的念头。

“要不怎么说树倒猢狲散呢，这才过了多久，就憋不住要上串下跳了么？！”一个凌厉且带着嘲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转身望去，是老板娘。

她的脸色非常难看，众人立马安静地底下头来，不敢言语，像是被抓包了的小贼一样。

“你们可真是薄情，当初要不是老板娘收留你们，你们现在不是在逃荒就是被抓进土匪窝了，哪还有命在这里落井下石。”

跟在老板娘身后的芳芳厉声说道，众人听了只觉羞愧，什么都不再说了。

凌攸关满脸惊讶地看着芳芳，没记错的话，她也是被卖进这里，为什么她会维护起了老板娘？

“老板娘，不是我们姐妹落井下石，实在是没生意，天仙阁……也养不起我们这些闲人啊……”其中一个胆大的女妓支支吾吾地说。

“是啊老板娘……”众人也附和道。

“慌什么？它销魂楼再风光，那也是一时的，那些恩客也就是图个新鲜，这东城谁不知道我们天仙阁才是灯红酒绿逍遥处，让它蹦哒几天，我看它能得瑟多久！”老板娘看着对面的销魂楼，镇静地说着。

“就是，你们得沉住气，现在正是咱们团结的时候，别自乱了阵脚。”芳芳也在旁义愤填膺地说着。她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不小心瞥见了凌攸关惊讶的眼神，像是收到了什么讯息般，然后撇了撇嘴，有点得意的样子。

老板娘手搭在栏杆上，看着对面人来人往，还有些平时常来她这里的熟客像猫见了老鼠般猴急地窜进去了，虽说她表面强装淡定，其实心里慌得不行。

对面的老板娘也是眼含清波，对进出的男人笑脸相迎，一副标准交际花的样子。

“韩大人，大驾光临，您里边儿请～”

她无意间抬头看见了站在对面阁楼的天仙阁众人，脸上立马就浮出了一抹挑衅的笑，而这一笑被天仙阁的老板娘尽收眼底。

“这个贱人胚子，她在得意什么？！一山还不容二虎呢，居然敢骑到我头上来撒野了，她算什么东西！”老板娘用力地拍了拍栏杆，恨恨地说着，看出来是气得不轻……

谁知楼下的老板娘望见了，竟招呼了几个女妓，一行人准备来天仙阁做些什么。看样子是要来挑衅。

“老板娘，销魂楼的人要来做什么？”一个女妓疑惑地问道。

“是王八是龟，瞪一眼就知道了，我谅她也不敢使什么坏心眼。”老板娘说完就下楼了，其他人也都跟着一起。

“姐姐……”凌攸关望向如月，希望她同意自己去看个究竟。

“去看看。”如月坚定地吐出三个字，其实她也是关心天仙阁安危的吧……

“都说这天仙阁里富丽堂皇，金雕玉琢，最不缺烟火气，门下恩客更是为了一睹红颜把门槛都快踏破了，现在这是怎么了，这么萧条？莫不是天仙阁的茅房太久没清理，把这脂粉气都给掩盖了？”

销魂楼老板娘一进门就大放厥词，每一句话都透着浓浓的讥讽味，她身后的女妓们也都捂着嘴得意地笑起来了。

“呵，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以前偷我姑娘的银子被我赶出了天仙阁，现在倒好，换了身锦缎华服在我这里叫嚣？你是不是以为换了身皮，你就变高贵了？”老板娘说。

“要不怎么说您教导有方呢，之前不是我做错了吗，所以今天我是特意来赔罪的，您看，我都带了什么来孝敬您？”销魂楼老板娘说着招呼身后的伙计打开手捧的箱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块金灿灿的黄金条，还有珠光宝气的宝石珍珠……

琳琅满目，金光闪闪，晃得人眼睛都要睁不开，同时也让人移不开眼……

“哇……这么多银子……”天仙阁众人哪见过这场面，加上好多天没见着银子了，像是没见过大世面般连连惊呼。

“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老板娘看了一眼，讥笑着问道。

“钱娘，怎么说您当初也收留过我，虽然被您赶出去了吧，但我若不离开这天仙阁，哪有现在的成就啊，您是我的贵人，我柳福儿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这不是一点小意思来孝敬您么？”

“哼，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您谢我什么啊，是我该谢您……”

“你少在这给我假惺惺，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你以为你吓得到我？你很得意么，我看你能得意几天，拿上你的破钱给我滚出去，别在我这碍我的眼！”

“您别生气啊，销魂楼呢，是肯定要取代天仙阁的，不然我这心血不白费了么，您也要体谅体谅我不是？您在这东城也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了，也该让让贤给我们后人了～”

“你是得了什么妄想症，还妄想取代我天仙阁，白日做梦，我呸！”

“那咱们就来比比嘛，七天之内，谁的恩客多，谁就赢。如果七天之内天仙阁还不能挽回颜面，那就的关楼把地盘让给我们销魂楼，您觉得怎么样？”

“七天就七天，我要是怕了你我就不叫钱娘！”

“果然是雷厉风行的钱老板，佩服，那我们就各显神通了？只希望到时候输了别不认账。”

两个老板娘嘴炮精附体，硝烟四起中定下了比试，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十足没底。

说完，销魂楼众人仿佛打了胜仗般转身就要离去，临了还不往回过头来说：“对了，如果天仙阁有姐妹想来我销魂楼，我随时敞开大门欢迎，哈哈……”

钱娘哪里受过这种挑衅，都要骑到她脖子上撒野了，此时此刻，就算她再豪横也只能吃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