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威，不喜自怒。多年前的他可以是个闲散王爷，亦可以是个护国将军，而现在的他已经有了鬼神之威。脸上的阴煞之气在他那张淡漠的脸上很努力的掩饰太平，可林柒能看得出他暗藏杀意的辛苦。她也是一个嗜血成性的血魅，可她却也没有这般的弑杀。这些年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李墨熠，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随身带侍女暗卫的习惯吗？”这个问题看上去很是突兀，可林柒却很认真。

“因为你魅影高绝？”

“我的出生说到底不承任何人的恩泽，到死我也不希望带着任何一个人死。你看跟随我的这些人，血魅军里无一不是苟且偷生之人。可我没有把握能不能保护你。”林柒认真的看着李墨熠，四目相对他看出她的倔强与骄傲。

“我不希望你是为了保护我而自曝身份。你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幽冥生存，为什么要...”

李墨熠用吻堵住了她的嘴，让她没有说更伤心的话。一吻绵长，林柒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也怕被人看到，这不是一般的纨绔啊！

“不长记性，我说过了，不能拒绝我。”李墨熠又想俯唇上去，被林柒躲住了。

“不能为了我舍生忘死，如果可以，我想用我的方式报答你一次又一次的救命之恩。”林柒的眼中泛起泪光来，李墨熠只好哄她。“好好好，不哭。”

“以身相许，本君还是可以接受的。”

此话一出，就被林柒瞪了回去。不过好在李墨熠还是抱得美人游街，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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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上京乃是镜界最为繁华之地，既有皇都的高高在上的高贵气质，又有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大都市的包容气质。这气质出彩，让人不得不流连于此，引得众人尽折腰。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古人诚不欺我。”林柒看着街边的小摊小贩，玲琅满目的丝绸瓷器，还有人界的那些新奇事物，还真是能和谐共存。

“李墨熠，你看这些！”林柒新奇的瞧着一个水晶球。

“这不是西域那边的小物件吗？”李墨熠也仔细观察着这个巴掌大的樱粉色的水晶球，水晶球里面还另有一番天地，轻轻摇晃水晶球便有细碎的樱花瓣如雪一般，漫天飞舞。草地上有一男一女，红衣女孩扑蝴蝶，黑衣男孩笑眼看着她，一如十年前的他们。

“老伯，这水晶球可还有一只与其匹对的？”守摊的老伯看着他们两人谈吐不凡，身份高贵，心想生意有着落了。

“姑娘，你可真有眼光，另一只正是这只。”第一只水晶球代表的是春季，另一只水晶球代表的则是秋季，万般寂寥，黄泉梨花落，忘川奈何水。红衣女孩变成了少女，黑衣男孩也变成了少年，女孩躺在男孩身上，了无声息。

“姑娘，这两只水晶球是由城外香火名望最盛的莲华寺的高僧无忧刻下的，无忧大师本是西域的名僧，这两只水晶球便是他冥想窥破天机所刻。因为这第二只水晶球寓意不好，才迟迟没有卖家。”

林柒凝重的看着这两只水晶球，李墨熠的脸色不太好，可是林柒还是买下了。“老伯，这两只水晶球，我要了。”

林柒花了比平常水晶球贵一倍的价格买下了它们，李墨熠的脸色更是不好看。若是说第一只球的寓意是不小心撞到了，那第二只，连林柒也说不出任何解释。

“为什么要买这样的一只水晶球？”是啊，有那么多美好寓意的水晶球，为什么要买一个悲剧收尾的水晶球。第一只水晶球，是他们两个人最美好的年少回忆。

“因为，我命由我，不由天。”林柒那个较弱的身躯，却有无比强大的内心，“信佛信神，对于你我来说太渺茫了。就算是个悲剧收尾，但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会把这悲剧换成喜剧。”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说是我死在你怀里，我是死得其所，我心甘情愿。”

“能为你所驱使，为你而死，这本就是我的愿望，这个结局不是我不能接受的。”

李墨熠那张明明还算温顺的脸庞，看上去多了些冷峻。

——我的愿望也是，为你而死。

两个人收起了情绪，将水晶球收好，便继续逛街赏景。春季的境界，百花芬芳，落英缤纷。林柒买了一些包有鲜花的糕点，还有独属于这个季节的樱花玄饼，眼睛里藏着经久不散的笑意。李墨熠则是给她买了不少书，说是要培养出一位储君，这让林柒压力山大。

“这皇都的美食还真是新奇，各地的好东西都有，就是这女子的配饰真是一言难尽。”

“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李墨熠牵着她的手，带她去了城中贵族美妇最爱去的珠玑坊。“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个老字号珠玉坊。”

“以前宫里的皇后都爱来这个地方，去挑一挑吧。”

店里的掌柜认得李墨熠，大惊失色：“熠王...不，公子，您需要什么，草民马上给您拿来。”

“把店里最好的都拿过来给柒衍公主挑选，你就叫本君李公子。”李墨熠虽然多年不曾步入镜界，可皇都的老人无不都记得这个鲜衣怒马的锦玉少年，虽然如今他周身的气场更加冷酷，可也不是草民可以亵渎的。

“是是是，草民参加柒衍公主。”这柒衍公主也是威名赫赫，“草民这就拿来。”掌柜急急忙忙的跑去库房，连茶水都忘了上。

“李墨熠，你这名声不是一般的望啊。”

“彼此彼此。”

珠玑坊中其余的客人识出了两人的身份，纷纷避让，一时间珠玑坊偌大的店铺空敞的很。

“李公子，这就来了。”掌柜拿了两副首饰，发冠，玉簪，手镯，耳环，项链一应俱全，不过俱是玉饰。

“怎么，如今京城好玉？”这玉虽好，不过林柒鲜少佩戴玉簪。若是形容林柒为一种颜色，那必定是绯红。

“是这样的，傅丞相家爱女得圣上下旨赐婚，她的打扮一时间风流京城...”掌柜这时意识到说错了话，不过林柒也不恼怒。

“也就是说，本宫俗不可耐？”林柒挑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