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尘眼中的愤怒,律音十八并未打算隐瞒自己的罪行。直言不讳道:“昔日我与你娘本该是很要好的姐妹,只可惜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便注定无法好好相处。好不容易等她死了,她却偷偷生下你给我添堵,最可恨的是竟逼着你爹赶走我,明明我们就快要在一起了的……你该死!”
“难怪你模仿我娘的笔迹想除掉我。”
看着满眼恨意的律音十八,凌尘忽觉得她那嫉恨的模样丑陋至极。鄙夷道:“爱而不得,白白耗尽大好青春,实在可悲。像你这样的人,人前贤惠,人后恶毒,也难怪我爹瞧不上你。”
“你这妖女,有心思嘲笑我不如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律音十八恨恨道。断情之痛宛如昨日,恨意如滔滔江水澎湃,直接朝凌尘挥掌而来。
“终于不装了?正好,我也着实替你累得慌。”凌尘张手后退,蹬了身后的枫树两脚便一个旋身至律音十八身后。
“早就听闻你这妖女邪得很,可你的邪术在我面前可不管用。”只见律音十八将手一挥,面前便多出一架长琴,直接朝着凌尘一拨,便见一道银白色的音波直朝凌尘而来。
“律音十八技!”
凌尘惊呼。律音十八技乃律音散人所创,以音波伤人于无形,杀伤力极大。凌尘没有兵器在手,也不敢冒然接招,只得飞身闪躲。
“你这妖女见识倒不少!不过今日能死在我手上,也算是你的荣幸。”那律音十八早知凌尘不敢贸然接招,似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不停拨动琴弦向凌尘发起杀招,似要置之于死地。
“可惜了,可惜了!”凌尘边躲边道:“律音散人商羽名声在外,教出的弟子却一代不如一代,真是失望透顶!”
凌尘一边怼着律音十八边躲逃着,一连躲了律音十八十几招,琴波所掠之处,尽被波及,不一会功夫,整个院子都被弄得一片狼藉。
“死到临头嘴巴还这么臭,去死吧!”
说着,律音十八拨琴欲来。
凌尘旋身躲避,边驱动千千丝抵挡,道:“怎么?律音姑姑你生气了啊!好歹你我活了大把年纪,怎么还这么小肚鸡肠,老爱同小辈一般计较。不过嘛!我说得也是实话哦,律音散人操控音律之法再厉害也逊于绝情门,至于作为后辈的你,便更不用说啦!”
“我呸!绝情门宫奴杞那妖女也配同家师一较高低?”
律音十八怒道:“她不过就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疯婆子!”
“真搞不明白,商羽前辈好歹一代高人,怎么教出你这样粗鄙的徒弟来!”凌尘鄙视着。
转而话锋一转,道:“不过,我看你同绝情门那位也差不多了!”
“你……”律音十八气得直抖,也不与凌尘争辩,直接加大了手中攻势。
凌尘一边用千千丝阻挡攻势,一边闪逃,勉强不被攻击到。
二人斗得正欢,律音十八突然罢手,朝她诡异一笑,凌尘顿觉不对,刚欲回头,便觉脖子上一阵痛感袭来,双眼一黑便直接倒了下去。
昏迷中,凌尘似乎感觉到被人泼了一瓢冷水。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见一屋子的人都盯在盯着她看。凌潇肃,律音十八,楚南雄霸,云罗,沈潇湘他们都在,大家的脸色看上去似乎都不太好看。
“爹!”凌尘的双唇都干得泛白。看着一旁盛气凌人的楚南雄霸的,回想起昏迷前律音十八诡异的一笑跟被人劈在脖子上的那一掌,凌尘顿时明白过来,她这是被人联手陷害了!
她现在应该是在铭录山庄,而眼前的这些人是在兴师问罪呢!
楚南雄霸将手中的瓢随地一扔,道:“凌师兄,令千金现在也醒了,你该给我们一个交代了吧?”
果然!如凌尘料想中的一样!
凌尘怒道:“刚才是你泼我?明明是你们两个老不羞……”
话未说完,只听“啪”地一声,凌尘不由闷哼,脸上的痛感袭来,顿觉火辣辣的难受。
“孽障,做错了事不知悔改,还敢对长辈出言不逊!”凌潇肃刚扇过凌尘的手还在不停颤抖着。
“你打我?”凌尘不可思议地盯着凌潇肃,不由委屈,吼道:“为了你的老情人打我?来啊!打死我好了!”
“死不悔改!你……”凌潇肃气得直抖,欲再动手却被云罗拉住,“师父,师妹她一定知道错了,你先别生气!”
“错?呵,我何错之有!”凌尘指着凌潇肃吼道:“明明是他心怀愧疚,怀有私心杂念,替他的老情人报复我!是他对不起我!”
“住口!”凌潇肃面上青一阵紫一阵,看上去特别生气。
云罗安抚着颤抖的凌潇肃,生怕凌尘再出言激怒凌潇肃,小声道:“小师妹,你快别说了,快给师父认个错。”
凌尘硬着脾气道:“哼,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我没错!”
楚南雄霸面上也特别难看,道:“凌潇肃,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目无尊长,凭着一身歪门邪道的功夫肆意妄为,重伤长辈,你今日必须得给个说法!”
这时一旁的律音十八轻咳一声,扶着胸口,面色苍白,似受了重创,一副病娇娘的模样,似提不起劲来,道:“楚南大哥,我真的没事,你不要这样,凌大哥他会很为难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他?难道他伤你伤的还不够深吗?现在又纵女行凶,他本就该给个说法。”楚南雄霸怒道。
凌尘啐道:“装模做样!”
沈潇湘见状,也知楚南雄霸跟凌潇肃二人素有嫌隙,不想因凌尘一时过失而激发二人矛盾。
急了,一边帮着律音十八顺气,一边朝凌尘道:“凌尘,你快别犟了,快跟楚南伯伯认个错,他会原谅你的。”
凌尘恨恨道:“明明是他们两个合谋陷害我,是他们枉为小人,枉为一门之主,我何错之有?让我认错,绝不可能!”
“妖女,死不悔改!你爹既然舍不得管教你,老夫就斗胆代他好好管教管教你!”楚南雄霸说完,一把扣住凌尘的手腕,疼得凌尘一阵呲牙咧嘴。
凌尘强忍着痛,狞笑,“伺机报复!你就是枉为一牌之主!”
“尘儿……”凌潇肃欲言又止,楚南雄霸存心不放过凌尘,他为人父,当真不好当面袒护。
忽然这时律音十八一阵猛咳。
沈潇湘急了,也来不及分神,忙帮她不停顺气,“律音姑姑,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这样有没有好些。”
“舒服多了。”律音十八边喘边道。
这时,楚南燕,东方续跟杨久三人急匆匆赶来。
“爹,快住手!”楚南燕刚进门便见楚南雄霸扣着凌尘的手几乎脱臼,忙出声制止。
见众人脸色都不大好,尤其是律音十八一身病态,忙向沈潇湘问道:“潇湘,到底发生何事了?怎么大家都这么生气?”
见楚南雄霸撤手。沈潇湘才大哭道:“燕姐姐,是凌尘,她用邪术打伤了律音姑姑,所以,所以楚南伯伯才会大发雷霆的!”
“怎么会?”楚南燕满脸震惊,跑到律音十八面前扶着律音十八急切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律音十八憋了口气,道:“我没事!只是被邪术打伤,休养些时日便无碍了。”
沈潇湘道:“我听齐柏他们说过,凌尘的邪术很厉害的,律音姑姑她伤成这样不会有事吧?”
凌潇肃叹气,道:“养不教,父之过。楚南牌主,今日之事,我愿代小女受过,还楚南牌主一个交代。”
“凌师兄还是这样,做事优柔寡断,拖泥带水,毫不干脆,总是一副逼不得已的模样,倒是显得老夫小肚鸡肠,不明事理了。”
凌尘怒视着楚南雄霸,道:“明明是你蛮不讲理,还强词夺理!”
说着又恨恨地朝凌潇肃吼道:“你从来都看不起我,从来都不信我,你不配当我爹,我是死是活,都不要你管!”
“混账!”响亮地一记耳光又打在凌尘的脸上。
凌潇肃赤红着眼,痛心道:“血浓于水,岂是你说断就断的?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敢随口说出,看样子是我平日太放纵你了,才教的你这般肆意,毫无人伦!”
凌尘整个人都被打蒙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也不敢去看凌潇肃,也不敢同他理论,就像昔日不敢同花想容理论一样。只觉得委屈,满腹委屈!
鼻子一酸,眼泪不自觉地流着,“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呜呜……”
此刻大厅里鸦雀无声,仿若时间静止,只听到凌尘的抽泣。而她所辩驳的话就如微风拂过,掀不起任何波澜,她蓄意伤人的罪名在众人心中也已然坐实。
“你可一点都不冤枉!”
这时,东方续走了进来,他是跟着楚南燕一道来的。看到凌尘嘴角的血丝跟红肿的脸,内心激荡,眼中露着不易察觉的心疼!
“公子!”凌尘一惊。连他也不信她了吗?明明他是最了解她的。
众人回头看去。目光全都落在一脸淡漠的东方续身上,震惊不已。
东方续至凌尘身前,道:“你目无尊长,是谓不仁;扰动同门,是谓不义;无视父母,是谓不孝!”
凌尘苦笑,“公子什么时候也玩起仁义道德这套把戏了!可不像你!”
东方续放轻了语气,话锋一转,“不过,你依然还是这么废!”。
凌尘抬头,“你是特意来嘲笑我的?”
“我这人做事从不三心二意,可没那闲情逸致。”
“三心二意?”凌尘想起那晚她所求之事,顿悟,“公子倒是不遗余力,看来是我让你分心了?”
“没办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谁教我恰巧乐意!”
“不要脸!”
沈潇湘虽听不懂二人在说些什么,但听凌尘骂人,怒了:“你怎么还骂人呢!”
东方续也恼凌尘,直接朝楚南雄霸轻轻作揖,道:“楚南牌主,凌庄主的身上原本有伤,今日也吃了教训。楚南牌主可否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是给在下一个面子,今日之事大家各退一步,就此作罢。”
楚南雄霸看看东方续,又看看凌尘,心中不免不甘,可想到面前的人是东方续,便又不好一点面子也不给。
笑道:“早就听闻玉面公子同鬼手神医是医道上的朋友,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公子待他门下弟子也不一般。”
东方续淡笑,“楚南牌主想是误会了,其实凌千金与在下同为医上道友,如今她身上有伤,身为医者,她现在便是我的病人,在下不得不救。若是楚南牌主觉得实在为难,也不必给在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