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了头部,二傻的整个后背都蔓延着狰狞的伤口。
这是从山滚下来了?
看着这么严重的伤,君芊芊对二傻的警惕心下降了不少,他的胳膊也有明显的骨骼错位,应该是当初骨折后没有正骨,就任由它愈合,结果长歪了。
只是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君芊芊猜测他没有在树林中独自过冬,而他身的伤口,却至少是一两年前造成的。
他被赶出来,不是因为他受伤了,可能也不是因为他是个傻子。
君芊芊看着他的伤口,顿时感觉换台到了悬疑频道。
她并不想探寻二傻背后的故事,她不是个对别人好奇心重的人,只要确定了这人不是威胁,君芊芊也就不想管他了。
可惜现在的二傻,拿不到君芊芊承诺给他的新宠物,更热衷成为她的新宠物来。
特别是吃晚饭时,君芊芊将面饼递给她,看到他吃的满眼都是小星星,仿佛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样,她真的有种小区喂流浪猫的错觉。
“他就这么一直粘着你?”
族民们纷纷咂舌。
“唉,这回去了怎么办?”
君芊芊很怀疑他这个劲头,回去直接被罗泽掐死扔到陷阱里去了。
她家那位,在她面前是长毛大仓鼠,在别人面前可是实打实的食人巨熊啊。
“要不让他和我们一起下矿吧。”
二傻过去缺少食物,饿的皮包骨头的,看起来也还是有一把子力气。
“那我等在一边就更无聊了。”
二傻现在还没得到宠物的名分,解闷的职责倒是负责的挺好。
她明明是出来散心的啊!
没有去拜访东南的任何部落,君芊芊在附近的山效仿神农尝百草,挖了不少标本带回去。
他们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来,安安静静的离开了,回去的路就碰到了罗泽带人来接,她当然立刻就看到了顶着寸头又黑又瘦的二傻。
“这人谁?”
出乎君芊芊的意料,罗泽的反应十分平淡。
“路捡的二傻子。”
这人这么淡定?转性了?
“不要随便在路捡东西,脏死了。”
罗泽嫌弃的角度好像不大对劲。
君芊芊只好乖乖的把翻车、走散和遇到这个奇怪的二傻的时,一件件都讲给罗泽听,连自己的猜想也一并说了,一副坦白从宽的样子。
她这架势,不像背着男朋友捡了野男人回来,倒像背着爸妈偷渡小猫小狗回家的中学生。
她觉得自己应该清醒一点,那可是个大活人啊!
“你也是芊芊的宠物吗?”
二傻毫无危机感的冲来,仿佛要跟罗泽称兄道弟。
少年!不要往枪口撞啊喂!
“宠物?”
虽说罗泽不想和二傻一般见识,但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再说,芊芊是他能叫的吗?
“对啊对啊,就像我一样!”
罗泽皱眉。
“那你应该叫她主人。”
“别!”
君芊芊听着这越来越诡异的对话,连忙按住躁动的罗泽。
主人什么鬼啊?她没有任何特殊爱好!不要给她加一些奇奇怪怪的设定好吗!也不要骗傻子!
“芊芊主人!”
二傻仿佛能感觉到君芊芊和罗泽关系不以言,他十分听罗泽的话,明明两人才见面几分钟,就积累了不少认同感。
“你们够了。”
君芊芊捂着额头,不想见人。
二傻十分自然的融入了紫花部落,孩子们都很喜欢他。
即便他说话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也经常莫名纠结奇怪的一句话,还抓虫子和鼠兔来养,但他十分听话,让帮忙干活就撸起袖子干活,让乖乖坐着就一动不动的给孩子们当洋娃娃。
“总觉得我内心的人权概念,受到了撼动。”
君芊芊满头黑线,二傻最粘着的人当然还是她,只是自己平日很忙,就将二傻和孩子们放在一起,反正感觉他心理年龄也不大。
先有祭祀台的学徒,后又捡了二傻回来,罗泽觉得原本落在自己身的注意力被分走了,说起粘人,二傻和罗泽比起来那就是个弟弟。
“我还以为你会吃醋呢。”
君芊芊也想两人多些时间独处。
“什么吃醋?”
难得的假期,他们靠坐在部落附近的一棵大树下,也算忙里偷闲。
“就是很酸啊,不开心什么的?”
君芊芊靠在罗泽的肩膀,抬起头看向头顶郁郁葱葱的绿叶。
“你也很想你只看着我一个人。”
但罗泽早就明白,君芊芊不是他的附庸,也不是下属,而是能和他并肩而立的人,既然并肩,就总是要看向不同的方向,处理不同的事物。
他的内心一直在拉扯,试图找到一个平衡点,最好既能让他感到安定,也不至于妨碍到她。
但这很难,即使知道了君芊芊会死而复活,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患得患失。
不过区区一个二傻,还不至于让他心生警惕。
“我也想过那种天天在家看电视,做家务,每天等着丈夫回家吃饭,每个月丈夫的工资直接打到我的卡里的日子啊。”
君芊芊感到好笑。
她何时想过要成为一个女强人了?她这种什么事都要担心,都想着亲力亲为的性格,原本最想过不操心的米虫生活啊。
“没有谁的房子关的住你。”
即便没听懂君芊芊在说什么,他还是能领悟她的意思。
“嘛,明知道自己会有一番成就,还能安心待在家里荒废时光的话,也不是我了。”
君芊芊赞同的点点头。
罗泽这家伙,最早也不过是个满脑子风花雪月的恋爱脑,现在搞起事业来,也有模有样的。
“困乏者想要饱足,饱足者想要财富,有了财富,人又会渴望权势。”
有时候一辈子匆匆走过,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别胡思乱想那些了。”
罗泽拦住君芊芊,他明白除了部落之间的事情,还有预言中的敌人,都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你说,等我们都退休了,就在这棵树下绑一个秋千怎么样?”
君芊芊指着头顶粗壮的树干,异想天开道。
“到时候我坐在秋千,你在后面推着我,晃晃悠悠,感觉很有养老的乐趣。”
君芊芊现在只希望那些预言快点放过她,她现在如同了发条的玩具,一举一动都仿佛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