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部落撤退了,他们离开的时候,减员超过一半,伤员来不及包扎,牺牲的同伴尸体也无法带回。
罗泽带着队伍在安华山的据点里,远远盯着河谷部落的队伍,确认了人数符合,下令众人回到蓝草部落的领地休息。
这次以出战,河谷部落除了碰一鼻子灰,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此时罗泽还不知道,紫花部落的祭司君芊芊被敌人抓走了。
君芊芊和铃兰互相搀扶着走在一起,两人即便休息了一晚,却也很久没有进食了,君芊芊又卖力的演了一场大戏,现在饿得头昏眼花,脚步虚浮走路也东倒西歪的。
铃兰状若愤恨,却又不忍心妹妹如此虚弱的样子,搀扶着君芊芊,顺便帮她指示方向。
她也不算不知道怎么离开安华山,只是她熟悉的路大多都在据点附近,想要刻意绕开,就得两人一起配合。
就比如此时,铃兰不动声色的在她的手臂上敲击了两下,一个方向在十点钟,一个在两点钟,两点钟方向有个埋伏的据点,她也不能确定那里有没有人,就会选择往十点钟的方向走。
一路上整个队伍都没人说话,她们身边站着守卫,直到大家终于离开了密林,站在了来时的小路上,河谷族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君芊芊却更加害怕了,仿佛自己的用处没有了,就会被河谷部落穷凶极恶的族长杀掉了一样。
“我会把你们带回河谷部落。”
看着两个女孩还凄惨的样子,月灵忍不住出声安慰,两个部落开战,很少会像这次一样死这么多人,原本他们也不会战败部落的女人和孩子下手。
只是这次河谷部落才是战败的那一方,若是群情激愤,月灵也不能确定这两个女孩的下场如何。
“带回去!”
鸿羽此时却没有和祭祀台呛声,或许他也想快点撤退回,或许他有了其他的打算。
而这两句话,算是给君芊芊和铃兰吃了一颗定心丸。
先保证生命安全,接下来随机应变就好。
佩洛终于将蓝草部落撤离的人员送到了集市上,她又急着往回赶。
“佩洛,你还要回去?”
管理集市的阿霞拉住了她,紫花为上了年纪行动不便的老人准备了羊车,其他人也可以将沉重的行李放在车上,阿霞见佩洛面露疲色,想让她留下来休息。
“不行,芊芊还没回来,我得去确定她的安全。”
佩洛没有砍断悬索桥,为的就是现在她还能回去。
“芊芊怎么了?”
听了佩洛的话,阿霞的手指一颤。
“她去找族长报信了,我必须得看到她和族长待在一块才能放心。”
佩洛将他们分开行动的事情告诉了阿霞。
“那你带几个人一起去,现在还不知道河谷部落有没有撤退,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阿霞自知她的武力值跟上去也是拖后腿,连忙把洛班喊了过来,让他带着人和佩洛一起回去。
“好!还是你想的周到。”
佩洛勉强的笑了一下,洛班也二话不说,带着武器就和佩洛一同出发了。
逃生的小路本就是绕远路,他们又一路小心,路上花费了不少时间,到了安华山的范围,没有看到敌人也没有见到自己人。
“也许交战已经结束了。”
洛班不认得路,他带着人跟着佩洛,见她此时着急的原地打转,连忙猜测到。
“对!也许是河谷部落撤走了!”
那蓝草部落的战士们,应该回到自己的领地去了!
佩洛马不停蹄的赶到蓝草部落,一眼就望到了站在队伍前面的罗泽,而他的身边却没有那个小小的身影。
君芊芊不在这里。
“佩洛,你们怎么在这?”
罗泽问出口的时候,心中就感到一块石头在下坠。
肯定是出事了。
君芊芊和铃兰被扔进了河谷部落的地牢中,进门的时候有人狠狠的推了她们一下,两人都摔在了地上。
君芊芊侧躺在地上,累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蓼蓝,你还好吗?”
铃兰担心的将她扶起来,帮她擦擦粘在脸上的灰尘。
“铃兰还真是细心啦。”
君芊芊乍一听到自己的假名字,差点没反应过来,她靠在铃兰的怀里,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
“周围没有别人,我们可以休息一下。”
她真的很累的了,此刻若是闭上眼睛,她毫不怀疑自己会陷入昏睡。
但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河谷部落铩羽而归,面对原本期盼得胜归来的族民,族长和祭祀台均是内心一片沉重。
更何况死掉了那么多的同胞,哪些是谁的亲人、兄弟或儿女,而出征的战士,却连战友的尸首都没带回来。
整个部落陷入了愁云惨淡,哭嚎声此起彼伏,君芊芊很担心两人的身份,万一河谷族民群情激愤,一气之下把她们两个推出去砍了,这死法也太不值了。
“你真厉害。”
铃兰抱着君芊芊的头,用手指轻轻顺着她的头发,这一路奔波,她原本盘的漂亮发髻已经散开了,嫩绿色的头绳也不知所踪。
“铃兰姐也超有天分啊,这个世界欠咱们俩一座奥斯卡!”
只不过哭泣实在是消耗体力,君芊芊现在嗓子还是哑的,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铃兰的嘴角。
“伤口好些了吗?”
看着铃兰肿的高高的半张脸,君芊芊的眼中有些难过。
她的剧本里,铃兰的角色净挨揍了。
“你也看看你自己啊。”
铃兰点了点君芊芊脖子上发紫的淤痕,果然疼的她嘶了一声。
“我们真是时运不济,倒霉透顶。”
两人的伤势半斤八两,君芊芊也不再纠结,靠着默契,她们算是把最容易翻车的即兴演出给熬过去了,接下来的剧本,两人还是要好好商量一下。
“我们要怎么办,才能离开这里?”
铃兰忧心的看着头顶手掌大小的气窗,两人如同困在笼子里的麻雀,根本无处逃生。
“就看接下来找我们的人是谁了,是祭祀台的人,还是河谷族长的人。”
君芊芊半阖这眼睛,脑中迅速梳理这一路上观察得到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