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太冗长太零碎的故事了。
墨先生被君芊芊当做和她身份相同的穿越者,这个说法对也不对,对的是他确实曾经穿越过时间和空间,不对的是,他并不是和她一样来自现代的世界。
与其说他是穿越者,更不如说他是被时间洪流遗忘的人。
“我的妻子,也是被神明选中的使者。”
这个故事,要从哪里讲起
“她因为难产死掉了。”
或者曾经的结束,就是开始,曾经的a,就是尽头。
君芊芊看着墨先生说完这两句话就沉默了,按道理,听到这样悲惨的事情,她怎么也应该说句节哀顺变,露出一点同情的神色之类的。
但她完全没办法把同理心用在敌人身上呢呵呵。
这跟她被抓过来,到底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不管你,你生孩子的时候也会死于难产。”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句安慰的墨先生,只好在一片安静中,继续捡起之前的话说下去。
“说到底,这个孩子本身也是因为你的神力,才阴差阳错的出现了吧”
虽说这话细品有点奇怪,好像罗泽的头上隐约有点发绿一样,君芊芊觉得她也一样的绿,就跟那天掀开褥子满天飞着的萤火虫一样绿,跟她现在的脸色一样绿。
墨先生的行为,和砍断她的手再帮她接上,然后要求她还要对他的善举表示感谢有什么差别
还不都是一样的不要脸
“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你终究会生下这个孩子,只有这个孩子能开启地宫的武器,只有她能把这个世界从末日中拯救出来。”
这就是神明的计划,而神明计划中要拯救的人,其中没有孕育这个孩子的母体,没有从异世穿越而来的君芊芊。
所有的穿越者,不过是为了延续这个世界、为这个世界打补丁的工具而已,君芊芊也好,墨先生死去的妻子也罢,不过就是个活着的母体,行走的子宫。
“当你孕育着这个孩子,一开始只会觉得身体不适,那时候你还可以用妊娠过程内分泌、血流量的改变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正常的,直到怀孕的晚期,这个孩子已经开始盗取你的生命力,她就是一个寄生体,那时候你已经知道无法挽回自己的生命,只能拼死生下这个孩子,给关心你的亲人留下一个念想。”
墨先生的描述生动又可怕。
“这就是我的妻子曾经历的一切。”
两人隔着手术用的石床,远远的对望着,君芊芊快速的眨眼消化着这个情节,墨先生依旧保持着安静,看着她挣扎犹豫害怕发抖。
“为什么、只有我的孩子才能开启地宫的武器”
君芊芊没有发现,她询问的句子,句尾轻微的破音。
她想起了卡莎的噩梦。
“在神明的计划中,你从来不是重要的,即便你传授知识,扩大族群,这些也不过是神明本来目的以外的添头。”
这个世界是被神明所创造,人们在这片土地繁衍生息,黑暗也在地下逐渐的滋生,地上生活着飞禽走兽、植物还有人类,地下生活着黑气凝聚的犰兽。
原本这两个群体,就像硬币的两面,同时存在,界限分明,永远都没有相互融合的可能。
但人类的繁衍出现了错误,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少,这些人类存在的根本,和君芊芊所生活的现代差距不大,大家都是行走的基因表达载体。
而人类的基因,在某一代繁衍传递的时候出现了问题。
从那以后,所有活下来的人基因都是有缺陷的,从此这些有缺陷的人,就无法再打开神明为他们留下的终极礼物,也就是能彻底消灭掉犰兽的武器。
人类在减少,黑暗在扩张,平衡已经打破,人类却没有办法驱动武器抵抗。
这时,无辜的地球人就会被神明拉到这个世界来,她们都是女孩,她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和本地人生下孩子,补全他们残破的基因,借此产生的第二代以及后续的子孙,又重新拥有了激活地宫武器的能力。
“等等,我好久没有和人讨论现代科学了,你别说太快,我得反应一下。”
君芊芊快速的思考,导致她大口的呼吸,而快速的呼吸反而会导致缺氧,一时间她竟然觉得眼前发花。
以她的聪明,怎么可能听不懂这些浅显的事情。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和罗泽,和紫花族民们的相遇,竟然是这样一场处心积虑的阴谋。
她不是救世主,她不过是生产救世主的流水线。
“你的意思是说,你并不是造成这一切的神明”
姑且在墨先生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前提下,君芊芊的脑子迅速运转,提取出了不少信息。
“我不是,那种恶心的东西已经不存在了。”
墨先生对君芊芊扯起了一个微笑,只可惜遮掩在面罩之下什么都看不到。
“那你是什么”
神明已经不存在了,那么在推动着这一切运转的墨先生,又是什么立场,什么身份
“我只是受害者的家属,想要帮助你活下去,免得一切都走上我曾经走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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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先生回答。
“是因为我和你的妻子背负相同的命运你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百年前还是更远的时候你是不是活了很多年了还是你所说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发生在这个时空”
墨先生所说的话,不可能百年间在传承下来的历史中寂寂无名,既然他们曾经也启动武器与犰兽而战斗,那么他身上发生的一切,是地宫穹顶壁画上刻画的场景吗
君芊芊连珠炮一样的抛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听得墨先生一声轻哼。
他只是用讲故事的口吻,试图唤醒她的同理心,让他更容易进行下一步的劝说,这个过程中,君芊芊就能梳理出大量的情报。
这个女人,和他的妻子曾经表现出来的一切,真的完全不一样。
“你可以当做这一切都发生在千年前,也可以干脆认为这些都是发生在平行世界的事情。”
总之它发生过,发生在什么时间地点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