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书到用时方恨少,江波他是话到用时方恨平时说得少。
“唔”紫汐含糊地应了一声,眼看着就要去会周公了。
“我,我给你唱歌!”江波也是豁出去了,“喔,你又擦肩而过喔,你又擦肩而过喔,你又擦肩而过”
他翻来覆去只会唱这一句。
依稀记得是她前段时间嘴里常哼着的歌曲,他平时没细听,不知道整首歌是怎么唱的。还记得当时她带着耳机,看到他停下手中的事儿,到桌边来吃饭了,就马上去给他盛饭,一边盛一边哼着这歌,每天他吃饭时,都得听她哼唱好几遍。他嫌烦了,说这有什么好听的,她在那儿叫着好浪漫好浪漫,他不屑一顾,浪漫又不能当饭吃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刻,会突然想起这些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小事来,甚至自己都能哼唱个一句出来。
然而这对实验床上的人,却没什么效果。只见她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平日里那灵动的眼珠,现在死气沉沉的,甚至没有在薄薄的眼皮底下移动过半分。
江波呼吸一滞,几乎是秉着气把最后的几个步骤做完的,顾不得擦那满手的粘稠,探向她口鼻之间,却因为手上沾满了她的血,让触感不是很灵敏,只微微感觉到有一点气息。又忙搭上她的手腕,感受到平缓却不容错便的脉搏跳动,这才吐出一口气,发现自己的胸肺已经胀得生疼。
他掩面失笑,自己怎么忘记了呢!最基本的听声辨人的技能,不是一开始学中医的时候就已经学得了嘛!一个人健康与否,可以从呼吸中听出端倪来,而要听出这人是睡着了,还是正在从昏迷中步入死亡,不是更简单吗?
见她只是睡着了,他那离开了片刻的理智终于回来了。这时候感觉到满手的粘稠不适,他眉头一皱,有洁癖的他顿时心情就不好了,随手拿出她的白色三角巾,仔细地擦了起来,边擦边打量眼前的人。
如果说眼前的人是那个变异体,那她本尊岂不是都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密林的某处了吗?不知道为什么,他上次没往这方面想,这次却控制不住地想了开去,明知这让自己心里很不舒服,思绪还是一发不可收拾地继续跑偏,跑偏到他拿出一把银针,又刷刷刷地给她扎了个遍体,哪个穴位疼就扎哪个,直到把她活生生给痛醒了。
“嘶”紫汐抽着冷气,从噩梦中惊醒。梦里她突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低头一看,竟然有千万只蚂蚁密密麻麻附在了她身上所有的部位,看得到的地方是黑漆漆一片蚂蚁头,看不到的地方是在衣服下万头拱动,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哦,不,不是鸡皮疙瘩,鸡皮疙瘩早就被蚂蚁吃掉了
紫汐睁开眼,下意识地抬头想看自己身上是否覆盖了蚂蚁,一用力,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几片坚硬无比的铁环环给禁锢住了,而江波,正一边擦着手,一边冷眼看着她。
“好痛!”紫汐张口求救。
痛?快让江博士给你施针!徐冉冉在紫汐体内开辟的那个空间里,不疼不痒,听到紫汐一声痛呼,她才知道有情况发生,下意识地让紫汐找江波帮忙。
“痛?我当然知道你痛!”江波冷冷一声哼笑,“再过五小时四十三分,你就不会痛了。”
紫汐嘶嘶吸着气,努力让思绪跟上江波的节奏,企图转移注意力来缓解疼痛:“为什么?”
“因为你私自跑出去了,现在只有五小时四十二分钟了,等五小时四十二分以后,才能确定你是不是那个逃出去的实验体。”他就是很讨厌不听话的行为,各种因为不听话带来无穷后患的行为。
“我?我不是那个实验体!”过于吃惊,让紫汐暂时都忘却了身上的疼痛。
“证据。”江博士向来都是看证据的,空口无凭的事儿,也敢拿来忽悠他?
证据?总不能说那实验体此时正在附近某棵树上装蘑菇吧?
紫汐恨不得把身上所有汗毛都翻出来给他看!证据?这浑身上下的毛根根在说我就是本尊!
“我,我就是本人!这还要什么证据吗?”紫汐最后只能是死赖地憋出一句话。
对于这种老赖,江波眼神都不施舍一个,仔细收拾好了剩余的银针,扔下一句狠话:“我劝你别轻举妄动,不然身上的银针错位,就算你有异能照样爆体而亡!”
紫汐这才也用余光看到自己身上扎满了无数的银针,哀嚎出声:“我不是那实验体哪!”
可惜没人理她,江波不理她,在外偷听的警卫们也不敢理她。虽然说要跟ss徐打好关系,但是听口风,里面那个还不一定是ss徐,万一帮错人了,那岂不是就酿成大错了?
五小时四十二分!天哪,得在这里躺上近六小时!本来是就当换个地方睡一觉也成,但是江波一走,她的注意力就回来了,这浑身难忍的疼痛让她怎么睡啊!啊!啊!啊!啊!她愤怒地直想朝天吼。
而她也真吼了。朝着天花板吼了几声后,她突然发现此时眼睛看到的地方,正是她之前灵魂离体时漂浮的那个位置!啊呀,她真傻,她可以灵魂离体啊!受个什么疼啊!
外面的警卫只听见ss徐大喊数声后,突然就一声不吭了。里面是不敢探头进去,就偷偷联系监控室的同事,监控室那边说她一动不动地躺着了,一点动静都没了。不会是,是那个了吧?想起之前在监控里看到的那血腥一幕,监控室值班警卫有些担心起来,跟队长一番沟通,队长还是硬着头皮去找江波了。
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几个小时联系不到自己,导致她被抓数小时,还是因为给她动了手术,需要随时关注情况方便进出,又或者是为了被更方便地通知,总之这次江博士破天荒地没有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