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昌敬苏婳,苏诺代为饮酒,自饮三杯,并无失礼之处。
至于他最后那声“滚”,这次无人再说他轻狂了。
甚至许多人,特别是右边那群官家小姐们,都觉着他这声“滚”,甚是悦耳。
李顺昌还要作妖。
药童上前掐着他的胳膊,将人往外拉:“李公子醉了,奴才扶您下去歇歇。”
若是平常时候,她自然拖不动一个大男人,可这醉鬼走路都不稳,还不是由她来?
苏婳见苏诺闷闷不乐,亲手剥了橘子,送到他面前:“要不要?”
苏诺一把夺过,掰了几瓣塞嘴里,拿眼瞧她,含糊不清的数落:“没出息……”
但凡你再强硬一点,敬国公府哪里敢放他到你面前来?
他有多气闷,苏婳便笑得多欢喜。
弟弟太暖了啊,真可爱……
苏婳嘴角都快扬到天上去了,突然感觉有人在看她,顺着感觉看过去,便看见了陆凌越。
苏婳稍微收敛了些,用眼神礼貌问他:有事?
陆凌越转过头,若无其事。
正巧苏诺突然起身,苏婳惯性回头,开口就问:“去哪?”
“出恭。”
…………
“舅舅!”
苏诺喊住了年过四十的敬国公。
敬国公转身,面无异色:“二殿下怎么出来了?”
他们两人身处较偏僻之地,周围没有多少人。宫女内侍见他们一处,都颇为自觉地尽量远离。
“往日凡遇大宴,皆不见李顺昌,怎么今日宫中摆宴,舅舅却将他带来了?”
敬国公神色自若:“他是二房的嫡长子,总不能一辈子碌碌无为。难得有此机会,臣便想带他过来长长眼。”
“是带来长眼,还是带来挑衅人?”苏诺沉声质问他:
“方才他在皇兄面前一番胡话,还扯上整个敬国公府,舅舅为何不出声制止?”
“他此举突然,我未能及时反应过来。”敬国公不动声色。
“我记得他途径舅舅身旁时,还带倒了王大人桌上的酒杯,然后才从舅舅那窜到皇兄跟前去,这么长时间,舅舅没反应过来?”
敬国公看他仿佛在看一个胡闹的孩子,“二殿下何必执着这些琐事?”
“你是我亲外甥,你母妃是我捧在手里宠了十几年的嫡亲妹妹。殿下,你得知道,臣所做一切都是为你好……”
苏诺突然就情绪失控了,“为我?舅舅可真能逗人,还当我是三岁稚童呢?”
“我劝你们收收心思,小爷胳膊肘不往外拐!即使日后你们的愿望成了,也休想在我这拿得好处!”
他甩袖离去,愤愤不平。
敬国公深沉的看着他,喃喃自语:殿下还小,等他长大了,总会懂的。
亥时未过,百官便纷纷起身回府。因景帝不在,众人皆向苏婳请辞。
苏婳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苏诺却十分悠闲地坐着嗑瓜子看戏,十分不解。
做太子有什么好?
整天活得兢兢业业,还要顾东顾西。
做皇子有什么不好?
有吃有喝有尊荣,又无人敢轻易冒犯。
一个两个的,就是见不得他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