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消失半天的花道常,回到百户所。
“今天,你没有出去?”
她诧异的问着,心平气和,有些奇怪苏信对朱厚照落水事件的漠不关心。
可是,当她走近,看到苏信身前的画作,面容又有些绯红。
花道常双手掩面。
画中,正是她清晨的穿着,即使没有色彩,单独的色调,已完美再现她当时的心情,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干嘛画我?”
花道常小声诽谤,装作生气的样子,卷走桌的画作,才敢抬头看向苏信。
苏信笑道:“姜太公钓鱼——愿者钩。”
“我等待鱼儿,自投罗网。”
……
翌日。
苏信刚刚来到百户所,就看到陆文昭走进大门。
“苏老弟。”
陆文昭远远打一声招呼,走进才说道:“现在,锦衣卫所有千户、百户,都忙的脚不沾地。”
“昨日,你却动也不动?”
苏信笑而不语,并没有解释。
“陆大人有何见教?”
陆文昭随着苏信来到演武场,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被厂公看重,可是,这终究是外力,并不能持久。”
“我这里有个任务,京城中有画师北斋,在画作中含沙射影,暗讽朝政和三位督公,督公震怒。”
“你正清闲,这个任务就交给你。”
一番闲聊。
陆文昭告辞离开。
“鱼儿钩!”
苏信看着陆文昭离开,嘴角露出笑意。
他相信,昨日不少人看到自己的画作。
可是,陆文昭绝口不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却给他派出这个任务。
北斋是信王的人。
陆文昭也是信王的人。
苏信串联起所有的线索。
“我得到朱厚照看重,间接为魏忠贤解围,传闻得到曹正淳赏识,信王想要拿到我的把柄?”
他喃喃自语。
“集合!”
苏信沉默过后,集结所有的锦衣卫。
“画师北斋,在画作中暗讽朝政和东厂三位督公。”
他看着众人,冷冷道:“捉拿北斋,生死不论。”
“出发!”
……
信王府。
朱由检看着逐渐昏沉的天空,心情也如这天气一样,阴晴不定。
朱厚照少年继位,他的叔叔伯伯不服,他的哥哥弟弟也不服。
毕竟,奸臣当道,宦官弄权,皇权衰弱。
我我也行。
他在京城没有太多势力,不过,王爷终究是王爷。
“没有人跟踪吧?”
朱由检看向进来的陆文昭。
陆文昭恭敬行礼,道:“没有。”
“王爷,苏信画美人,画技高超,美人栩栩如生。一朝得势,心猿意马,我依计行事,让他调查北斋一案。”
“王爷,您舍得吗?”
朱由检背负双手,冷冷道:“江山美人,没有江山,何谈美人?”
“妙玉擅长丹青,精通六艺。昔日,我救下她,精心培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派用场。”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丁白缨站在一旁,她是戚家刀后人,此时说道:“北斋已到达城外。”
城外有静海寺,静海寺有静海和尚。
京城谁都知道,静海和尚喜欢收集字画,只要调查北斋,绝对会到达那里。
“嗯!”
朱由检点头,她也曾对妙玉有窥窃之心,只是,大事面前,岂容儿女私情?美人哪有皇位重要?
“王爷高义!”
陆文昭和丁白缨齐声开口。
两人效忠信王,就是因为信王扳倒阉党的决心。
……
此时的京城,人心惶惶。
苏信把锦衣卫兵分三路。
卢剑星、沈炼、勒一川三人,带领部分锦衣卫,在京城内搜寻北斋的踪迹。
当然,他知道绝对没有结果。
花道常、傅红雪、阿飞三人明察暗访,搜寻来到京城的“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苏信则带着其余锦衣卫,前往城外的静海寺。
青冥山。
静海寺。
苏信刚刚来到寺前,就看到静海和尚等在门口。
他没有废话,直接问道:“画师北斋,在画作中暗讽朝政,我听闻静海师父喜好收藏画作,可认识北斋?”
“未曾相识。”
静海和尚面带忐忑,恭敬回答。
苏信呵呵一笑,再没有多问,道:“交出北斋所有画作。”
静海和尚不敢违背。
很快,所有画作放在桌,苏信随意打开一幅,只见一只蝈蝈在黑公鸡下瑟瑟发抖,可怜、渺小、又无助。
“有趣!”
他得到素描技巧,画技出神入化。
此时,自然看出北斋想要表达的意思,她正如画中的蝈蝈一般,在黑暗的朝堂中,无法反抗。
“你们先回去吧。”
苏信手中拿着那一副画作,独自走向山间。
不然,他哪能等到信王精心准备的剧本。
“轰隆!”
天空传来一声惊雷,转眼便下起雪花。
苏信站在溪边,河水虽已结冰,他却看的津津有味。
雪越下越大。
山林中突然走出一个女子,她身着青衣,有着及腰的长发,发系着青色珠花。
风雪中,她撑着油纸伞,淡雅如仙,青衣如梦,蹙着娥眉,好像这时候看到人影有些诧异。
“大人,怎么独自在这里赏雪?”
她把手中的油纸伞撑过苏信头顶,诧异的问着。
正是等待苏信许久的妙玄。
“你不怕我?”
苏信乐意陪妙玄演戏。
自从穿越而来,他如一根紧绷的弦,很久没有这样放松,没有江湖纷争,没有朝堂勾心斗角。
只有,飞雪、冷风、美人。
“百姓畏惧的,只是大人的官服。再说,这么名贵的字画,如果淋湿,多么可惜?”
妙玄指着面的北斋二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