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

梅花伴着飞雪。

可是，当来到两人的四周和空，迅速泯灭，无影无踪。

阿飞身材单薄，右手放在剑柄。

他身气势升腾，一路走来积蓄的气势，如火山一样，在酝酿，等待爆发，这是他提高胜算的方法。

他不想拒绝苏信，更，不能拒绝。

“不成名，只有死！”

“唰！”

阿飞这样想着，迅速拔剑，拔剑的那一刻，他已心无杂念。

剑若流星。

这一剑，快、准、狠，最重要的是稳。

他的心稳。

他的手稳。

任何人只要兼具其中的两个，就是江湖知名的剑客。

阿飞出剑的刹那，剑意刺破长空。

两人间的空气、梅花、冷风，都随着这一剑变化。

空气暴鸣。

冷风改向。

这一刻，阿飞积蓄的气势，如火山爆发，流星落地，山峦倒挂，银河倾倒。

即使以陆小凤的眼光，此时也不由赞叹。

“好快的剑。”

苏信知道。

阿飞的剑意就是快，快到极致，快到刺破一切阻挡。

西门吹雪，却如一块寒冰。

他没有出剑的时候，静寂如流星陨灭。

看到阿飞的剑时，他眼中瞬间爆发除炽热的目光，如看到人世间最美好的事物，神圣而纯粹。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西门吹雪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决绝的剑，一往无前，生死在后。

他眼中的寂寞被炽热笼罩。

他迅速拔剑。

西门吹雪已经有两年没有下山，两年没有出剑，有些剑客会因此生疏，西门吹雪却绝不会。

他知道，阿飞的第一剑，就是最强一剑。

他没有躲避。

这是对一名剑客的尊重。

“锵！”

西门吹雪出剑，他拔剑很快，出剑更快。

阿飞没有破绽。

西门吹雪，也不需要破绽。

他的剑后发而先至，径直刺向阿飞的咽喉，锋锐的剑气、剑锋，让阿飞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啊！”

阿飞怒吼一声，以此积蓄勇气。

他快速防守，原本惊天动地的一剑已消散无形。

他反应很快，即使知道必输、必死，仍然反手格挡西门吹雪的剑。

剑意全力爆发，以更快的速度冲向西门吹雪。

诚于剑。

诚于人。

剑客既然出剑，那自然只有两个结果。

西门吹雪第二剑刺出。

剑锋直接擦过阿飞的剑，剑尖笔直的再次刺向阿飞的咽喉。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两人身影，在空中连连变幻。

只是两招。

两人已分出胜负。

如果没有意外，阿飞必死。

因为，他的的对手是西门吹雪，他绝不会因为欣赏一个人而留手。

苏信，却不会让阿飞死。

“拈花指。”

苏信在陆小凤犹豫的时候，已经出手，他身影如飞雪，悄然而起，再出现已来到两人中间。

佛祖拈花，迦叶一笑。

两柄剑尖，分别落在苏信的左右手，如两块精密的仪器连接，一切是那么契合，那么诡异，纹丝不动。

剑风激荡。

剑气轰鸣。

剑意穿梭。

可是，种种一切，在苏信的拈花指面前成空。

雪中，他一身月白色的风衣，比雪更白。

他似乎是亘古不动的山，双手交错，力若万钧，两柄快到极致的剑被定格在空中。

这是震惊江湖的一刻。

可惜，观众只有三人。

“锵！”

西门吹雪收剑。

他眼神中的炽热比刚才更烈，如熊熊火焰燃烧，语气疑惑，道：“拈花指！”

他语气很肯定。

陆小凤也惊讶的张大嘴巴，收回蓄势待发的灵犀指，喃喃自语：“拈花指？”

他有些难以置信。

少林作为白道之首，洗髓经、易筋经闻名天下，七十二绝技轰动江湖。

拈花指，更是七十二绝技之首。

甚至，拈花指的名声更响。

少林多少大智慧、大毅力的高僧，四大神功都可以练成，却练不成拈花指。

妙僧无花，惊才绝艳，也只能在拈花指面前叹息。

“苏信！拈花指！”

陆小凤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不过，西门吹雪和陆小凤都已确定，这就是拈花指，也只有拈花指，才能接住西门吹雪的一剑。

阿飞立在场中，片刻，雪落满身。

他成了雪人。

他手中的剑，安静的垂下，正如剑的主人，毫无斗志，万念俱灰。

他似乎被世界遗弃。

忽然，阿飞耳边响起苏信的话语：“阿飞，你想成名吗？”

“想！”

他必须成名。

这是他的执念。

他可以死，却不可能不成名。

阿飞抖落雪花，眼睛豁然看向苏信。

“卓凌昭、谢晓峰、薛衣人、紫衣人……他们都已经成名，他们不会留在原地等你。”

“你必须剑走偏锋。”

“你要想胜，只有先败。”

“很多剑客，败了也许会一挫不振。”

“我知道，你不会。”

苏信负手而立，走向阿飞，一步一句，让阿飞从死寂中复燃。

生死之间，有恐怖，也有感悟。

苏信清楚。

阿飞的确想要成名，不是小名，而是大名，那么他只有与绝世剑客交手，从他们的剑道汲取经验。

阿飞感动的看了苏信一眼。

他已明白苏信的意思。

他平静的把剑插回腰间，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哗！”

阿飞身的剑意升腾，如久藏的良酿，变得醇厚、犀利。

西门吹雪，眼睛重新变得寂寞。

他看向苏信，问道：“你很相信他？”

他似乎有些不解。

西门吹雪的剑道，败，就是死，所以他绝对不能败。

“因为，他是阿飞。”

苏信意味深长的说道。

陆小凤不解。

西门吹雪，却明白苏信的意思。

“他遇到你，很幸运。”

“我也很幸运。”

陆小凤没有参与两人的对话。

他只是拿起仆人搬出的酒，一坛又一坛，享受般的躺在雪。

“你们都很孤傲，明明很想挑战对方，却互相避而不战，等对方开口，因为你们都没有把握。”

“的确。”

西门吹雪沉默良久，目光深沉的回道。

“我想请你对付卓凌昭。”

“我知道。”

他听过苏信的名字。

所以，当他看到陆小凤带着苏信山，结合最近的传言、昨日的战书，他就猜到苏信的目的。

“你两年前剑意圆满，达到巅峰，两年后，依然如此。”

“我知道。”

西门吹雪又是这句话。

没有进步，就是退步。

他听出苏信的意思。

“我觉得，你应该下山走走——”

这一刻的苏信，郑重、认真，说道：“江湖，并不是只有剑。”

“剑客的眼中，也未必只能有剑。”

这是苏信在万梅山庄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他就带着阿飞下山。

江湖，很多人都说西门吹雪生性冷僻，嗜剑如命，很难接近。

苏信却不会这样认为。

不然，他为何会有陆小凤这样的朋友？

所以，他也会在苏信出手后，直接收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