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稚心活了十六年间,第一次觉得前途是如此渺茫,生活是如此艰难。
以至于私下好好嗑个cp圈地自萌都不可?
她甚至都顾不得闺蜜常文予给她发的微信消息,直接登录论坛账号就是一顿回怼。
芋圆甜甜:【对不起学长,没想到我们私下的业余兴趣居然打扰了您和您哥们的日常生活,我作为此书的作者感到十分抱歉,我会尽快删掉不合理内容,但您要求我将此作品的内容全部删除,这恐怕就不太好了吧。】
芋圆甜甜:【我们也只是一群圈地自萌的CP粉,具体也并没有骚扰到您的日常学习生活,何况我现在删除的话,我的读者粉丝们也会介意的。】
林稚心抬起手来就往笔记本键盘上一搁,细白如葱管的手指熟练地敲击着字母键盘,拿出了平时每小时两千字更文的手速猛烈在安誉乔评论底下发起攻击。
别看她表面字字礼貌,实则口气却一点儿也不谦让认输。
呵,让她林稚心嗑不了CP,就等于让她吃不了饭那般难以忍受。
很快,安誉乔那边就来了回复,速度几乎秒回。
林稚心重新坐直了身子,脸恨不得贴到笔记本的屏幕上。
她本以为自己这番话足以让安誉乔理解,可安誉乔非但没有理解,反而上升到人身攻击。
某桥排骨:【呵呵,我不妨碍你嗑CP,我也确实没有理由干涉你的业余生活,只不过你们好好的CP不嗑?非要自己造一个CP?而且我看作者感情戏描写实在无趣甚至油腻,我拜托作者能不能好好的去谈一下恋爱,多多增加点恋爱经验。】
林稚心:我辛辛苦苦用爱发电写出来的同人作品居然被本人这么毒舌的羞辱一顿???简直还有没有公德心啊,这码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最关键的是底下一群水军居然还秒回觉得安誉乔说的话有道理???
是,安誉乔说的是没错,但他只是站在了当事人的角度去考虑,并没有站在广大CP粉的角度去考虑。
也正是因为林稚心的同人文,就连外校的好多女生都隐隐的对外中这两队神仙CP感起了兴趣,甚至还有一群初三的学生看了此篇同人文,纷纷要好好学习努力中考考入海城外国语私立高中,估计这热情度今年外中的中考分数线一定能涨一涨了。
可见这同人文也并不是安誉乔所说的那般毫无价值啊。
林稚心自然是有些懊恼,有史以来这可是第一位批判她作品的人。
她瞬间感觉自己一股脑的热情和信心都被安誉乔这盆冷水给浇灭了。
她猛地用脚蹬了一下课桌,林稚心本人连带着转椅被弹出两米开外。
林稚心用最快的速度穿上拖鞋,只是凭借着一时愤怒而冲出卧室溜到安誉乔卧室的门前。
甚至在这一刻她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犹如一张空白的A4打印纸,甚至大脑都懒得转动工作。
正当这时,门后那边似乎有了一丝动静,大概是脚步声越来越近的声响。
直到卧室的木门锁被打开,安誉乔推着门,左手还端着个玻璃杯,玻璃杯的水仅能覆盖底部,看样子他是出来接水的。
他猛地一抬头,可能是没想到林稚心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默了两秒,紧接着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平静:“有事?”
冰冷冷的声音回响在整间屋子里,林稚心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她的思路依旧停留在刚才安誉乔回怼她的那句评论里。
什么没谈过恋爱,什么劝作者好好谈个恋爱......
我呸!都有婚约的人还谈个屁恋爱。
要不是安誉乔的突然出现,她才不会知道她还有什么未婚夫呢。
尽管这婚约随时可作废,但这事总在心里待着也真是膈应。
如果林稚心这学期不搬家依旧住校,那么林稚心也不会发生低血糖,同时也不会被安誉乔相救,二人也就不会同居,甚至婚约这事直接可以忽略,而自己也可以大大方方的磕着CP,继续让安誉乔充当自己笔下的男主角......
林稚心边这么想着,边恼怒的紧蹙着眉头。
“问你话呢,你找我有什么事?”见林稚心半天不说话,还做出一副受气包的表情,安誉乔倒是有些不耐烦了扬了扬声。
林稚心如恍然梦醒,她眨了眨眼,视线落在安誉乔的玻璃水杯上。
不对啊!她怎么能这么冲动的来找安誉乔呢?
明明刚刚还在论坛上发生争执,争不过了便私下来怼?
可这样不就更暴露了自己其实是同人文作者的事实吗?那别说被安誉乔当面怼了,要是真那样林稚心早被大卸八块扔到东江里喂鱼!
林稚心深呼了口气,连忙摇头:“额......那个,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就是想问一下浴室在哪里,我看厕所好像也并没有淋浴头......”
情急之下林稚心只好随便编个理由来搪塞过去。
可谁知安誉乔并没有打消疑心:“果真你只是想问这个?”
林稚心装作无辜的模样点了点头,如捣蒜。
“储藏室左拐的一个小房间。”
“那谢谢啦。”
林稚心正想着快步离开这危险之地,可没料到安誉乔一个反手就抓住了林稚心长长的马尾辫。
马尾辫被拽的像个驴尾巴左右摇晃,林稚心连忙用手捂着头,吃痛的叫了一声:“你你你!松开啊,快疼死了!”
安誉乔用的力气也并不大,而林稚心其实也并没有觉得多么疼,她只不过是故作矫情,而这点小心机安誉乔也都明白。
无非就是装个弱好让自己别太针对她。
可安誉乔才不会轻而易举的随了她的愿。
他有些戏弄性的揉搓着林稚心的发尾,甚至会觉得林稚心的发质刚刚好,柔软而富有光泽,乌黑浓密,时不时还飘着一丝丝樱花花蕊的馨香,芬芳馥郁,沁人心脾。
“你快松开啊,我本来就怕秃顶,你这一拽到是把我仅剩的几根毛都拽走了!”
林稚心挣扎着,反抗的动作却又不敢做的太大,生怕她再往前走一步这头发就要多掉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