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林稚心这三个字安誉乔就隐隐来气。
其实安誉乔也只是一时赌气,自己的初吻就这么被夺走了,而且对方还是一脸不想负责的模样。
准确的来说,安誉乔对林稚心那天敷衍嬉笑的态度十分不满意。
甚至他都能想起十年前林稚心也是这幅态度。
安誉乔实在搞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想法,他揉了揉太阳穴,低头便是日语月考试卷,他却丝毫看不进去:“宋彦明啊,我能替我朋友问你个情感上的问题吗?”
宋彦明停下了笔,眼角微眯:“朋友?”
怕不是无中生友吧。
被暗暗戳破心思的安誉乔尴尬的握拳抵在了鼻尖旁,神色沉下几分,整个人像是被压在阴霾之下。
宋彦明一看他脸色变了,他吓得连忙改口道:“你别生气啊,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
安誉乔一听他这口气还挺诚恳,他松了口气,将头微微靠近宋彦明的方向:“我那个朋友十年前喜欢一个女孩子,可当时那个女孩子明明白白拒绝了他的告白,结果十年之后他们再次相遇,我朋友又重新爱上了她,于是想和那个女孩拉进点儿关系,可女孩似乎并不感冒,这个时候我朋友应该怎么办呢?”
宋彦明一听便明白了女主人公是林稚心,男主人公是安誉乔。
自家兄弟与林稚心的故事,宋彦明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即便是宋彦明知情,也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回复他:“嗯,这个问题嘛,是有点儿复杂了。”
安誉乔以往平静的眼眸涌起波澜,他心有余悸的张了张薄唇:“复杂?”
“对,首先你朋友一定要搞明白自己的心意,如果你朋友是因为对十年前的告白失败而耿耿于怀的喜欢,那我劝你朋友还是别追人家女孩了,就算是把人家女孩子追到手,估计早晚也会始乱终弃,因为你朋友那根本不是真正的喜欢她,而是单纯的不甘心。”
“这就好比把那女孩子比做成一猎物,猎物到手前觉得很稀奇很期待,结果到手了之后才发现不过如此。”
“你让你朋友好好想想吧,如果是真心喜欢那个女孩子,那就一定要负到责任。”
宋彦明认真诚恳的说了一大段。
宋彦明看他一人闷头沉思便也没再打扰。
安誉乔双手合十抵在眉心处,他闭上双眸,脑细胞急速运转。
这是他第一次在课堂上打小差。
林稚心到底在自己的心目中是个怎样的存在呢?
安誉乔大可毫不犹豫的说出林稚心就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可望而不可及。
但同时,安誉乔其实是害怕自己把林稚心当做是白月光的。
如果真如宋彦明所说的那般,他只是单纯的不甘心......
安誉乔摇了摇头,在未明白自己心意之前,他还是选择像条咸鱼一般坐以待毙走一步看一步吧。
*
林稚心艰难的将墙壁当做课桌抄写卷子,边抄的同时她口中还不断骂着:“臭屁安誉乔!居然也不提醒点!”
之前林稚心每一次被任课老师点名叫起来时,安誉乔都会在旁边提醒自己。
而这一次,非但不提醒自己,还嫌弃她这个同位了?
一想到这里林稚心就气的牙根痒痒。
她磨了磨牙,手握笔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笔尖戳破草稿纸戳出了一个小洞洞。
要知道靠着墙写字可一点儿都不容易,胳膊长时间举着会产生一种强大的负重感,以及林稚心这总是嘎嘣嘎嘣响的腰,站一小会儿都会觉得酸。
正当她犯愁着该用什么姿势继续写下去的时候,徐老师突然朝着林稚心走了过来,步伐急促,面色匆匆。
林稚心停下笔,以为是自己的大救星要来了,面露了几分喜悦:“徐老师!”
徐老师并没有林稚心那般开心,他很少板着张脸,也很少沉着嗓音对同学说话:“你进我办公室一趟。”
林稚心刚想拿着试卷,却被徐老师打断掉动作:“这些卷子本子就不用拿了,原地放这儿就行。”
说完,徐老师加快步伐,与平时的作风性格严重不符。
传言虽说徐老师是个笑面虎,发起飙来能吃了人。
可林稚心还从未见过他发飙的样子。
难不成今日自己将会是老虎发飙的第一位体验者?
林稚心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办公室里,背脊处凉风倒灌。
徐老师拿出手机,给她翻出了一个聊天页面:“你仔细看看吧。”
看完后,林稚心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讶:“我......我被举报了?”
“举报的不光有你,还有陆雅灵、安誉乔、宋彦明以及高三的常文予,什么事你自己心里也该明白吧。”徐老师喝了口茶水涮了涮口,面色毫无波澜,很难辨明他的内心情绪。
一提到这几位人,林稚心瞬间想到十一假期菲芭事件。
那日他们几个的确得罪了陈瑜,但令林稚心没想到的是对方的举报信居然写着未成年高中生夜闯酒吧并对包间物品造成了一定损害???
抠着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事儿和陈瑜脱不了干系。
要不是陈瑜下药给陆雅灵,林稚心还至于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嘛。
“老师,对......对不......”林稚心刚想好好的道个歉,毕竟这事儿被人抓住把柄自己理亏在先。
结果没想到徐老师直接忽略掉林稚心的话语,他猛地手掌拍桌,地中海上顶着的假发也跟着往后荡了荡:“我去他妈的,不就是去个酒吧至于大老远的针对一帮子小孩搞什么举报信吗,他妈的多大一人了还跟高中生过不去,真白教了你三年,给老子爬算了。”
林稚心一下子就给愣住了,她本以为老徐会狠狠地骂她一顿,结果???
“陈瑜这小子老子早看你不是东西了,上学那会儿就四处处朋友,处了这个还惦记着那个,高中那会儿也没见你少去酒吧,真他妈的又当又立第一人。”徐老师直接恼了,干脆坐不住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结果身子是站稳了,假发却东倒西歪的偏了位置。
他不耐烦的撤下假发,头顶那一片光滑的地中海在灯管下锃明瓦亮。